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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革是亲眼看到医务室消失的整个过程,所以他尤其想不明白。
医务室的消失非常迅速无声,只是眨眼间,整个建筑就像被抹去了一样,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一栋建筑的消失如此简单快速,之前的天黑、爆炸跟烟花,算什么?
*
安溪在最后一个一张登记表上写好辞退按下印章,启航明面上已经只剩下安溪一个学生……考虑到教职工都被辞退,她甚至是学校唯一一个成员。
每将一个人辞退,安溪跟学校的连接就加深一分,等到最后一个人被辞退后,安溪有种奇妙的感觉——她好像就是这座学校,她能感受到学校任何一个地方的任何存在,她能随着心意制定任何规则。
她拿着印章在手里翻转,广场上每个人的情绪、想法从他们接触的地面传递到建筑,又被她接收。
“这不比泥人有吸引力?”
当初[井]神想让她当神,搞了一串花里胡哨的,除了束缚就是压力,还有些做了必失控的祭品。
现在呢?
力量就在掌中,更奇妙的是,这份力量没有任何倾向,它只是一个工具,怎么使用全看使用者自身。
她握着力量,有了权力,这座学校会比她的污染更温顺,比她的手脚更听话。
安溪听了一会儿广场的热闹。
嘴巴动了动,久违地把印章放嘴里,就在放进嘴里的瞬间,她叹了口气。
“学好不容易,学坏真容易。”
这才多久,就不习惯用嘴巴试污染了,她的嘴巴可是有加强的!
安溪一边叹气,一边取出水,把印章冲洗干净之后,用牙齿咬了一下。
印章里的污染确实是她妈妈的污染,她之前咬过妈妈,虽然崩掉了牙,但确实深刻记住了妈妈的味道。
这里的污染,是没有变化的污染。
也就是说,学校污染的变化,是在她妈妈离开之后自行发生的变化,而不是她妈妈的污染发生变化,影响了学校污染。
安溪松了口气。
从印章与学校带来的力量能感受到,妈妈如果真的出现问题,她现在还真不一定能打过。
安溪确定这点,心情立刻好起来,牙齿一用力,印章应声而碎,里面流浆般的污染流淌而出。
恍惚之间,安溪听到了冰层破裂的声响,那声音是她在山里听过数十次的,春天击碎小溪冰层的声音。
春风般的存在拂过她身体的每一处,自容纳封印至今的污染,解封了。
……
“老师?老师!那是什么?”
朱雀被学生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但紧接着更令他胆寒的事情发生了。
综合楼不见了。
学校里最后一栋建筑不见了!
如果一个学校,建筑群全部消失,教职工全都被辞退,学生全部被退学……它还是一栋学校吗?
“安溪!”
微微惊喜道。
“安溪!!”朱雀面目扭曲道:“你给我过来!”
他咆哮着冲向安溪。
“哇哇哇!”
安溪扭头就跑,反应之快、行动之流畅,很难不让怀疑是不是惟手熟尔。
她一边跑一边惊喜大叫:
“老师!你康复了!”
朱雀并不感动,甚至怒火更旺盛,追得更快。很奇怪的是,他用污染控制身体,却跑不过只用两条腿的安溪。
“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