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也难。
两人颔首,没有旁的话。
云芹尝着糕点,陆停鹤和人说笑,心里却焦虑。
她兄长陆伯钰是御史台主簿,承平伯就是陆伯钰的上峰,许是得了昌王的暗示,时常刁难陆伯钰。
陆伯钰自尊受不住,到今日,已同御史台告假半个月,再久一些,恐怕要丢了官职。
今日她过来,也为缓和陆家和伯府的关系。
然而,伯府刻意把她和云芹安排到一处,可见故意。
不是陆停鹤多想,像段砚娶妻,段府也同时请了他们,但云芹和陆挚,同陆家人就没碰着,相安无事。
实则,在陆挚金榜题名后,京中不少人家,都打听过两家陆氏的关系。
众人言笑晏晏,和乐融融,却也不少目光,往她们这边看。
就在等她们发生摩擦。
陆停鹤攥手帕忍着气,身体坐得笔直,她万不能在这里闹出笑话。
她正想着,一个伯府的丫鬟双手端着托盘,盘中装着一盏茶水,从陆停鹤眼前经过。
下一刻,丫鬟“啊”一声,连人带盘,朝云芹跌过去。
陆停鹤暗道不好。
可事情太突然,她心内着急,身体却动不了似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茶水泼到……哦,没泼到。
云芹站起身。
她扶住丫鬟的双手以及托盘,微微调转了方向,又抓稳了。
茶盏本来都快“抛”出去了,又被托盘接住,“啪嗒”一声,翻茶盘里,茶水润湿茶盘,好险没泼到人。
当是时,姑娘和妇人们纷纷过来,惊诧:“怎么了?”
“没烫到吧?”
云芹摇头,掏出一方巾帕擦手。
“你怎么做事的!”这一声是伯夫人质问丫鬟。
那丫鬟看云芹,她从没想过,快泼出去的茶水还能被接住。
她委屈说:“方才我送茶,经过这位娘子,却被绊倒。”
她指着陆停鹤。
一刹那,气氛微妙起来,有人仗义地说:“停鹤,你怎么做这种事呢。”
陆停鹤反应过来:“我没有绊人。”
云芹不认得这人,看她那么激动,还以为被泼茶的是她。
可见,这人和陆停鹤有梁子,拿她当筏子。
眼看几人发生争执,她咽下糕点,说:“我看到了。”
几人纷纷看向云芹,眼中难掩兴味。
云芹说:“没人绊倒丫鬟。”
她们有的惊讶,有的皱眉,有的失望,似是没想到,云芹作为差点被泼茶的“苦主”,竟不借着这个机会,朝陆停鹤发难。
可惜了一出好戏。
见状,那丫鬟当机立断,跪下说:“各位娘子,我错了,是我怕责怪,才这般说的……”
伯夫人方“如梦初醒”,拧着丫鬟的胳膊,推给一个媳妇,说:“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带下去管教!”
媳妇又忙给云芹、陆停鹤赔罪。
其余人道:“家里的丫鬟果然容易忘了身份,竟诬陷起主子来了。”
陆停鹤也冷笑,说:“我道是什么手段呢。”
伯夫人:“鹤丫头,这就是你多想了,能是什么手段,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就是个意外。”
“……”
云芹向远处看去,只看那丫鬟被边打边带走,哭也不敢哭出声。
这意外过后,场子在刻意的维护下,回到方才的热络。
陆停鹤虽生气,到底有求于伯府,便没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