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看淡须发,难免影响文臣,从而渐渐影响风尚,年轻男子不蓄须也不奇怪。
盛京是这情况,对乡野人家而言,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做。
大部分庄稼汉没有精力打理长胡子,除了有点地位的比如保正,或者四五十的男子,年轻男子也不爱蓄须。
这就是云芹看不惯胡子的缘故。
撇开胡子不说,几人吃着茶酒,讨论本年会试。
散伙时,段砚还在兴头,还要约晚上。
这回,陆挚还没开口,姚益抢着说:“我要回家陪妻子,拾玦也一样,文业,你回家陪侍郎大人吧。”
陆挚笑了,道:“等你娶妻了,也可以和我们这么说。”
段砚咬牙:“你们等着。”
…
内城榆林街,昌王府。
王府经十几年扩建,吞并左右府邸,占据半条街,因而此街被戏称王府街。
但王府的幕僚官员还算谨慎,昌王便命人不得再提“王府街”。
王府碧瓦红墙,鸟革翚飞,其中气派奢华,光用眼睛是看不过来的。
自衡王去了西南,当今还没外放出去的王爷,就剩下昌王,剩下的皇子都没封王,还都比他小,甚至小三十岁的都有。
可见来日,昌王极有可能登大宝。
也因此,昌王派系在朝中势力不俗。
这日在外书房,昌王脖子周围罩着一圈布,贴身大太监躬着身,亲自用小剪子替他剪掉下颌胡须。
王府家仆赖矮子缩着脖子,从屋外进来,行跪礼:“王爷万安。”
昌王闭着眼睛,问:“怎么样?”
赖矮子:“王爷交代,小的不敢怠慢,妥妥帖帖地办好了。”
赖矮子是去针对兵部侍郎陆湘的儿子了。
陆湘有两个儿子,小的那个在国子监读书,去年秋闱未中。
大儿子则承蒙祖荫,年初经陆湘奏请,任御史台从八品主簿。
此回,赖矮子给御史台某个官员送礼,托请好好“照顾”陆湘的儿子。
大太监收了剪子,昌王睁眼,他对镜摸下颌,说:“这姓陆的,真叫人不爽。那个陆挚,你看今年考中的可能性,有多大?”
陆挚得罪秦国公府,昌王自有耳闻。
只道读书人的笔锋最难控制,一封信,竟能搅乱盛京的平静。
赖矮子回话:“这……小的不好乱说。”
再不喜陆家人,昌王和秦国公也不能如何,且不说主考官们如今被锁着改卷,若真要横插一脚,触碰的可是庞大的读书人群体的利益。
昌王也清楚,否则,事前就有动作了。
他在可惜胡子,也没了心思,只道:“算了,先等陆家动作。”
总有人比自己还不乐见陆挚得势的。
……
云芹怀孕,不仅闻不得重的味道,也比平日更犯懒,吃得倒是更多。
除了日常走动,平时,她就在屋内看看书,练练字。
几日前,她从林道雪那借了本书,林道雪也说了,里面故事当不得真,只是整合说书人的故事,故称话本。
饶是如此,云芹也看得新奇,里头还有闺秀迷上俊书生,赶着送手帕的桥段。
她瞥瞥坐在窗外桌子处的陆挚,他正在整理书稿,侧颜如白玉清冷。
她问:“陆挚,你收过闺秀的手帕么?”
陆挚微微一呛,说:“天地良心,从未。”
倒是他以前在萧山书院时,见过有些男的会这般幻想。
云芹搓搓手指,继续翻几页,本来还觉得有趣,看到某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