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否则,我怕你性命难保。”
婢女哭着跪下:“姑娘!我就是死也绝不辜负姑娘,可你同我交代这些,是要去做什么啊?”
汪净荷的目光,越过云芹的信件,看向抽屉里。
那里有一包厚厚的文书,重十斤,里面包括真假账本、各种画押的证据。
正是秦聪这些年,暗地里收集的证据。
她道:“我想做一回君子。”
……
进入二月,萧山书院的氛围松泛了一些,虽不至于叫学生吃酒划拳,但也每日申时下学。
毕竟初九就是会试第一日,张敬始终认为,若平时学得不牢固,光靠最后九日,也别想考好。
他有个传统,就是会试和殿试前,会把自己看好的学生单独叫去书房。
此一回,第一个叫的是陆挚。
张敬捋着胡子,道:“先前得亏你与延雅,张府免于灾祸,我还能帮延雅办私塾,可对你,我并不知还能再提点什么了。”
陆挚:“老师传道授业,对学生而言,已是大恩。”
张敬笑道:“不同你说虚的,我便同你说说,我为何要和入朝为官的学生断绝联系。”
这就要说回二十五年前,当年,冯相因病去世,今上哭了三日。
可冯相头七还没过,不止冯府人,所有跟他老有关的人,都被今上 清算。
张敬祖父与父亲,同冯家斗法多年,早就败了,却在冯相死后也遭连累,张府被禁军以彻查结党的名义,围了整整三日三夜。
这也是那日霍征带禁军查抄木罗刹,张敬六神无主,只能靠学生的根源。
张家比冯家幸运的是,没落得满门抄斩的结局,但也一落千丈。
二十来岁的张敬吓破了胆,再无心仕途,直到现在。
当年之事,陆挚从父亲那有所听闻,亲自听张敬讲这件事,更觉惊险。
张敬道:“今上最恨朝臣结党,可是,如今三部如何不算结党?所谓‘结党’,到底如何算。这些,只能你自己去思考。”
陆挚:“学生谨记在心。”
说完正事,张敬又好奇:“我看连王文青都去庙里拜过了,你不去么?”
陆挚一笑:“不敢相瞒,学生已有护身符。”
——云芹正在打络子。
屋内烧着木炭,很是暖和,她垂着眉眼,额头光洁,面颊丰润,人好,那络子就不大好了。
何桂娥停下钩针,说:“婶娘,你这步不对。”
云芹“哦”了声,熟练地拆开,继续打。
不多时,她手里有一条歪歪扭扭的红绳,何桂娥的倒是笔直漂亮,花纹精致。
云芹脸不红心不跳,说:“我们来换,就说你的是我打的。”
何桂娥:“……表叔肯定能认出来的。”
云芹嘀咕:“这秀才,太聪明了。”
想到陆挚不挑,云芹心安理得把红绳挂在一枚铜钱上。
这枚铜钱,正是当初陆挚中解元,两人从赌得的百文里,挑出来最新最漂亮的一枚“建泰通宝”。
后来陆挚还用猪鬃刷子仔细刷过它,收藏起来。
如今它“出山”,自是为了陆挚考试。
果然,回到家的陆挚看到铜钱和红绳,眉眼轻扬,笑说:“我以为你会拿桂娥的唬我。”
云芹咳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
陆挚忙笑说:“不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便珍惜地把铜钱放进考试要带去的书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