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他有点不喜欢“秦”这个字,简直……阴魂不散。
自然,这股没来由的堪称“迁怒”的情绪,被陆挚的理性压下,他原先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云芹见他目光闪烁,时候也差不多了,赶紧推了推他:“得去私塾了。”
她这时间选得,着实巧妙。
无法,陆挚看着她双眸,说:“你等我回来。”
…
今日上午,云芹去了西院找李二。
何小灵昨天累过头了,天色大亮,还赖床不起。
李茹惠说:“叫了几遍也不起来,懒死她了。”
不止她,几个女孩其实都一样,不过,小孩的精力着实该消耗,睡得香,对身体也好。
于是,李茹惠又说:“下次还有这种事,继续带上她。”
云芹包揽了:“好。”
她们一边聊,一边分拣何小灵采的一大把花和叶,挑出好的,丢掉坏的。
花朵也叶片都可以晒干,研磨到一起,调配后就可以放进香囊,这种花香即便远比不得月季、兰花、梅花,自有沁人心脾的地方,充满野趣。
弄到后面,云芹说:“二嫂子,我昨日回家,得知一事。”
便说了秦家拿李茹惠的绣样当证物,让小厮顶罪的事。
李茹惠手里的花掉了,心一下紧缩起来:“怎么这样,那位娘子瞧着温和,可这,这干的太不是人事了!”
“多谢你提醒,我竟然……唉!”
只可怜了王家,两人纷纷轻叹。
李茹惠下决心:“再不卖绣样到秦家了,我宁可少赚点。”
…
到了午饭饭点,云芹去了何老太房中。
她不是空手去的,除了她自己那份饭,还有昨天从家里拿的一包炖煮兔肉。
文木花听说老人家爱吃,这次特意炖得更久,勺子不费力一碾,肉就散了,和肉汁铺在热豆饭上,油润鲜香。
春婆婆爱死了,笑道:“这一口真真让我馋死了!”
何老太脸色寻常,不置可否,却也吃了好几勺。
须臾,她放下筷子,用手帕擦擦嘴巴,对云芹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别光拿你那大眼睛看我。”
云芹眨巴着眼睛,说:“祖母,我好像惹陆挚不高兴了。”
怎么也没想到云芹一开口,是这种大事,何老太和春婆婆都平白被呛了一下,二人先对视,再从彼此眼里,看到惊讶——
就陆挚和云芹这脾气,小两口也会吵架么?
下一刻,得知云芹做了什么,陆挚偏又是不随意插。手杂务的性子,何老太哼笑一声,也难怪云芹来求助她。
她指指云芹,说:“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云芹腼腆道:“还好。”
何老太:“我没夸你。”
云芹:“哦。”
何老太瞅着云芹双眼,她目光清澈水润,毫不瑟缩,只直直望着自己。
她突然从她眼中,读出浓浓的“信赖”,天知道,自己活到这个岁数,居然有一天会来调停“夫妻矛盾”。
毕竟,家里其他人都怕被她骂。
可面对人家期盼的目光,何老太也说不出“她不会”这三个字。
无妨,何老太想,所谓矛盾,都是相似的。
她便和处理何桂娥那次一样,大手一挥:“你在我这边躲一躲,等阿挚来了,我自有办法。”
……
傍晚,陆挚背着书箧回家。
对早上云芹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