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陆挚抬手,轻揉了下云芹脑袋。
回到何家时,何家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两匹棕色高头大马,拉着绿檀木车厢。
何家小孩们头次见马,笑闹着拿干草逗它,马温顺地低着头,吃掉了。
这马车是韩银珠和何宗远去县里租的,今天刚牵来,租一天五百文,两天只要七百文。
要搬去县城的东西太多,要跑两趟,她咬咬牙,租了两天。
原先她计划只带何佩赟去县里,把何桂娥留下。
何宗远知道后,不认同:“就一张嘴的事,带上又如何,桂娥也大了,不用你操心。”
丈夫一说,韩银珠倒记起何桂娥的好。
当年,她生何佩赟,坐着月子呢,需要何桂娥帮忙跑腿,何老太却要养何桂娥。
韩银珠就教何桂娥,让何桂娥说自己不想何老太一起住,果然,何老太再不提这事。
这孩子如今大了,能做的事多,况且翻了年就十三,还能在县里给她找个彩礼殷实的人家,补足家用。
韩银珠这才决定带上女儿。
这日晚上,何宗远与妻儿,去了何老太房里话别。
何老太心中不舍,只是,读书艰苦,韩银珠从娘家那借了钱,她肯陪何宗远读书,也是有心。
她叮嘱二人:“逢年过节,都得回来。”
何宗远:“这是自然,就是搬去县里,也是暂时的。”
再吩咐几句,何老太累了,何宗远四口人从老太太房中出来。
韩银珠心情很好:“我前几天去看了,县城那住宅,真是哪哪都好,一个月也才一贯钱,佩哥儿,我们要去县城咯!”
何佩赟:“太好了,要去县城!”
何宗远叹口气,一贯钱怎么就“也才”了?
只是,他不事生产,钱又是妻子没问过他,同娘家借的,他就是想反对也无法,有点烦闷。
这一行除了何宗远,何桂娥心情也不好。
父亲还能叹气,她却半点不敢说,她想留在何家。
昨日,她鼓起勇气,去找奶奶说想留下,何大舅妈却说:“去县里好嫁人,你怕什么,你娘耽误不了你的。”
何桂娥就只能等着去县里。
一夜过去,第二日天还没亮,马车就满载了,韩银珠和何宗远,带着何佩赟,先去县里一回。
韩银珠还叫何桂娥:“家里我挪了不少东西,你先打扫干净了,晚上我再回来。”
何桂娥小声回:“好。”
于是,她独自在空空的小院子里,提着扫帚,扫着扫着,她抹了下眼泪。
妹妹们来找她玩,送她一些临别的礼物,见她眼圈红红的,小灵着急:“二姐别哭啊,县里多好玩呢。”
“是呀,我想去都没得去呢。”
“表婶来了!”
何桂娥一愣。
她抬起头,不远处,云芹溜达到了院子门口,她穿着一身藕荷色夹袄,面容清丽,就站在上次何宗远暴揍何佩赟的地方。
她朝何桂娥笑了笑,又招手。
何桂娥顾不得伤心,小跑上前:“婶娘,你找我?”
云芹:“给你个东西。”
何桂娥张开手,她手心里,多了一只毛绒绒的兔皮球,皮毛是白的,和婶娘的兔皮披风一样,雪似的干净。
她很惊喜,捏着软软的小球儿,爱不释手。
云芹提醒:“你看这个口子。”
沿着口子,取出芯,还可以充当香囊。
何桂娥惊叹:“表婶,这个小球可真好,怎么做的!”
云芹坦白:“不是我做的。”是上回她找文木花做的。
何桂娥破涕为笑:“我知道,婶娘不太会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