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结交之意。
何况,他这里有些事,交给外县人办是最好的。
汪县令打定主意,说:“你董二伯和你一起去,顺便去延雅书院下个请帖。”
董二是汪家管事,汪净荷知道,他不是为和她查庄子的,只是蹭她的车马。
她低头应了声是。
没两日,董二就回来了,到县衙吃了一杯粗茶,再去堤防寻汪县令。
阳河旁,汪县令正令人巩固堤岸,他被泥水泼了一身,浑身灰扑扑的,见董二,他才想起交代的事,问:“人呢?”
董二:“嗐,我找到山外有山,方知那姚院长不久前,回家探亲去了,估摸好长时候都不在。”
汪县令:“那陆秀才呢?”
董二:“我不见姚先生,折去延雅书院,刚好那时候下学,我只瞧,那陆秀才风一样跑了。”
可怜董二,五十来岁的老骨头,怎么跑得过年轻人?
汪县令“嚯”了一声:“这陆秀才,还是个懂得健体的!”
……
…
这一日,陆挚疾步跑着时,眼角余光,看到个老人家,似乎叫了他几声,但他并不认识他。
这要是平日,他大抵会停下来,询问何事,但今日他赶着回何家,就假装看不见了。
只因今日邓巧君、何善宝搬去新屋北院,东北院的主屋就空出来了,他早点回去,还能帮着收拾。
反正,若那人真是寻他有事,他会来第二次,但和云芹搬家,却只有这次。
如此想,陆挚跑得更快了。
东北院空出来的主屋,就是陆挚和云芹的了,他们本来住哪个屋子都好,侧屋也没关系,只是,何玉娘坚持住侧屋。
何老太也说,以前她年轻时,和老太爷住在主屋,何玉娘五六岁开始,就和春婆婆住在侧屋。
现在她虽然不记旧事,还是喜欢侧屋。
既如此,他们顺着何玉娘喜好,把侧屋还给她,他们住去主屋。
实则,东北院主侧两屋没有太大区别,非要说,主屋稍微大一点,两个人住,确实更合适。
陆挚回到何家时,邓巧君和何善宝刚把他们的东西搬完,包括那一架黄梨花木床。
吃过晚饭,云芹扫地,陆挚就去提水。
他们想要改榻的位置,往里面稍稍推一点,这张榻是陈年老榻,很有分量,两人说好一起推。
陆挚摆好姿势,还没来得及用力,榻就动了。
陆挚:“?”
云芹没觉得哪里不对,她拍拍手上灰尘,说:“新床还没好。”
之前去县里定做的床,如今都过日子,还没送来。
陆挚笑了下,回她:“估计耽搁了,回头我去县里催催。”
接着,他们擦擦洗洗,合力刷了一遍屋子,连窗户纸都换了一张,到了戌时中,总算是好了。
天空像是一只倒扣的笠帽,星星就是漏出来的光泽,明暗交错,闪烁不定。
在深秋初冬的天里,他们流了些汗,陆挚早些找胡阿婆留了些柴禾,这时候才有热水洗手洗脸。
铜盆不大不小,两人四只手潜进去,云芹抬手,压住陆挚的双手。
他捉了她的手,仔细洗指甲缝隙,云芹刚好也懒得动了,就由着陆挚洗。
她手指长,指甲上有一个个弯弯的月牙,指节像是一粒粒圆玉。
陆挚洗了会儿,却听云芹说:“现在天冷了,你若早上嫌衣服脏了,放着。”
陆挚捏着她手指的力度,微微一重。
云芹以为洗好了,手像是游动的鱼儿,从他掌心溜走,她拿了巾帕擦手上水渍,说:“烧早饭后,我可以用灶台弄温水洗,比冰水洗好。”
陆挚回过神,也快速洗了自己的手,道:“就那么一两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