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床板沿,细柔的长发,摇摇曳曳,落在陆挚心口。
隔着衣裳,痒得陆挚耳尖发烫。
他起身,云芹就窸窸窣窣缩回去,空出了一块位置。
陆挚坐在床板边,摸了下耳朵,若无其事般,接上刚刚的话:“……我在的话,兴许会好一些。”
云芹明白了,心里暖暖的,也是,如果云广汉、云谷在,也不会留她一人,毕竟自己这次“闯大祸”了。
她道:“好。”
陆挚缓缓躺下。
云芹回想陆挚那一摔,可她实在很小力的了。
她有些抱歉:“刚刚弄疼你了吗?”
陆挚:“……没有,不疼的。”
两人细细的话语一停,没一会儿,云芹睡熟了,呼吸温温的。
陆挚压下思绪,想到明天还有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四书,从《大学》《论语》,念到《中庸》。
终于酝酿出一丝睡意。
朦胧中,他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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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往常在桶里洗浴,一股熟悉的香味,混合在温热的水中。
他掬起水,流水从指缝滑落,一滴水珠飞溅,落到他唇峰上,他囫囵地记起这个味道。
那滴水珠曾也包裹过她。
他浑身紧绷,一种陌生的刺激直达尾椎骨。
陆挚突然睁开双眼,天色还黑,云芹睡相规矩,背对他,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他梦里嗅到的,就是她发间杂糅着皂角,和她体温糅合的香气。
他动了一下,察觉到某处一股凉意。
第20章 骂。
……
今天轮到云芹和邓巧君做饭,云芹早早醒了,陆挚却已穿戴好,换了身灰白襕衣,鼻挺颌瘦,愈发斯文俊逸。
云芹:“你天没亮,就跑去告假了?”
说着话,她细白的两根食指中指,模仿人跑的姿势。
陆挚视线随她手指动了下:“嗯。”
姚益惯常昼夜颠倒,陆挚寅时抵达“山有外山”,不算打搅。
当时姚益正约三两乡绅,品酒作诗赏画。
赏析的那些画里,就有陆挚的一幅,有人想出十两银子请姚益割爱,姚益还不肯,未料陆挚就上门了。
姚益知陆挚定是家中有事,一口应允,还不扣钱,他倒不缺这六七十文。
云芹再次:“你东家真是好人。”
很快,她发现陆挚把他昨晚的衣裳全洗了,包括亵衣,齐齐挂在绳子上,湿漉漉的。
她悄悄打量陆挚。
陆挚沉默片刻,问:“怎么了?”
云芹:“你不会路上掉坑里,衣服全脏了吧。”
陆挚低头看书:“……流了汗,才换的衣服。”
索性他身上无伤,也没必要扯谎,云芹便放了心,又想,摸着夜色亲手浆洗衣服的秀才,有一点新奇。
她去了厨房,邓巧君眼圈通红,模样憔悴。
这么久以来,邓巧君难得没有偷懒,就是蒸了一锅死馒头,胡阿婆心疼食物,忍着气没说她。
等云芹带早饭回来,何桂娥和何玉娘先后醒了。
何桂娥以为自己闹出这么大的事,如何都睡不着,结果一夜好眠。
天空露出柔和的蟹壳青,窗户半敞半阖,日光极淡,勾出一双清丽的影子。
陆挚倚窗借光,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