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表兄,又问:“可曾通知县里那边了?”
何善宝:“才刚邓大去找大伯说了这事,大伯不让他找大哥,怕是耽误大哥读书。”
“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投河了,再养两三年就可以嫁了……”
一条人命,还不如读书重要。陆挚不合听,沉默着,径自去了屋里。
侧屋有些昏暗,何玉娘依然在老太太那边吃饭,房中只他和云芹。
陆挚在净手,云芹揭开扣着饭菜的竹罩,把饭菜摆好,她一只手捧着碗,有些呆呆的。
陆挚问:“吃不下么?”
云芹摇摇头。
夕阳斜落,家里很是沉闷,仿若狂风骤雨前的预兆,一个不小心被泼湿一身。
陆挚不是很有胃口,停箸。
云芹见状,小声问:“表侄女的事,你听说了吗?”
陆挚:“嗯。”
云芹又说:“起因是我送她一块糖糕。”
她言简意赅,说了何桂娥受的委屈,陆挚皱起眉头,看不惯韩银珠的做法,然而,这不是他的孩子。
实话说,何家某些作风,他着实不喜,便是借住在何家,他也没什么归属感,就等还了姚益的钱,也要还何家的钱。
云芹嘀咕:“如果桂娥没死就好了。”
陆挚:“是啊。”
忽的,云芹也搁下碗筷,站了起来,陆挚疑惑,随她的动作,他微微仰头,只见她姣好的眼眸闪烁,藏着一抹狡黠。
就是在暗淡的天光里,也像是曜石一般。
她脚步一旋,撩起一旁隔开床和桌子的布帘。
何桂娥正躲在帘子后,怀里抱着一张烤饼,脚上踩着云芹的鞋,有些畏缩:“表叔……”
云芹瞄着他,小声:“桂娥没死。”
陆挚:“……”
第19章 睡。
几个时辰前。
云芹去找二表嫂李茹惠,李茹惠是大房的二表嫂,也住在西院。
何二表兄读书没天赋,家里也供不起两个读书人,他就管着家里田地,李茹惠素日不大出门,只爱做些绣活。
她比云芹年长好几岁,脸生得圆,性子温和,是云芹三个表嫂里最踏实的。
上次,云芹来送兔皮,李茹惠小女儿何小灵咬着手指,馋云芹没给春婆婆的那包兔肉。
云芹给她兔肉,袖子里掉了一条素帕。
李茹惠因为女儿讨食,很是不好意思,便问云芹是否喜欢素色。
云芹说:“不是,是我针线不好。”不然也想绣朵花。
不久后,云芹就收到簇新的上衫,用的湖绿地布料,针脚细密,绣着蝴蝶穿花的样式,很是精致。
云芹此时就穿这身上衫,挽着堕马髻,眉眼细腻昳丽,容色鲜亮逼人。
李茹惠对自己技艺十分自信,只是瞧着云芹,一时不知是衣裳衬人,还是人衬衣裳,很是慨然。
不过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她做这衣裳付出的时间精力,都值得了。
然而,这美人却提出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李茹惠:“让桂娥装、装死?”
云芹:“对。”
李茹惠放下绣棚,踯躅道:“要是老太太发火了……”
云芹:“先不告诉她。”
李茹惠惊讶,还能这样啊。
不过也是,假若真出事,也是先捞到尸首,再告诉老人家,免得叫白白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