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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成一团凌乱的思绪。

崇明帝御宇多年,勘透人心的本事实乃佼佼,他看得出风檀内心中的挣扎,只道:“永乐,什么事都求个心安理得容易心脉受损,有时候不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过一些。”

风檀寒声说:“就像陛下思念亡妻,就找了个替身一般?”

崇明帝眼神稍厉,心中蒸腾出来的怒气不足以盖过见到女儿平安归来的喜悦,用眼神剐了风檀一眼,转言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似君,谁为不平事[1]。你有斩断不平制、改天换地之气魄,却是将大晄百年基业视作了试政的开路石!永乐,若朕说,只要你放弃改制,朕便传位于你。永乐,你应还是不应?”

皇帝将帝位传给女儿,这一行为在父权制和宗法制度下属于非常规操作。

大晄一朝,承华夏千年之礼法,守宗祧以嫡长为尊,男嗣承祧,如日月之恒,似江河之行,乃天经地义,不可易之纲常。崇明帝一言似巨石投潭,是权力继承规则在特定条件下的变异。

他不再囿于性别之限,为风檀打开了通往权力巅峰的大门,却也仅此而已。

他并没有提出任何改制的确切做法,因此眼下隐寓算是明显,选择继承皇位,通向权利巅峰的话,就放弃科举改制,放弃大礼仪之争。

所以,应还是不应?

清风蹑足而来,梧桐树叶飒飒作响,几片绿叶落在莲池中游曳的几尾锦鲤前,被它们游动的水流带得飘远。风檀下巴浸在折射出来的水光里,她看向崇明帝,反问道:“时至今日,陛下以为我要的是皇帝之位么?”

没等崇明帝回答,风檀又道:“陛下,我道心坚定,你无需利诱。”

看着崇明帝备下的一桌她幼时爱吃的菜肴,她拿起一盏酒仰头饮尽,“陛下盛宴款待,微臣心领。”

说罢稍作一揖便退后三步转身离开,崇明帝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身影,心中唏嘘,对着盛洪海低叱道:“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驴脾气!”

盛洪海为崇明帝斟上一杯酒,言语间不露情绪,淡声道:“风大人既是陛下之臣又是陛下之子,人臣遵循法令从事,人子与父又如古木连理,根脉相缠,血脉相继,风大人这股执拗劲倒是像极了陛下年轻的时候。”

盛洪海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说话的功夫从不显山露水,但恰好就能说到崇明帝的心尖上,他乜了盛洪海一眼,道:“她想做一个公道守正的天官,却不曾想挑起如此尖锐的性别矛盾,哪里还能够做到这一点?”

盛洪海道:“奴婢说几句乡野间的糙话,蚕豆大的蚂蚱嫌路窄,蹦不起来的蚂蚱又炸不了窝,前者是自视不凡,后者是愚钝无力,如此都办不成大事。办大事者,需要一番修为。”

“哦?”崇明帝心情好了些,拿起筷子道,“她有何修为?”

盛洪海道:“为众生排忧解难者,都在自修。”

***

三年后。

昔年崇明帝为嫡公主敕造的皇家寺庙永乐寺近日山门前往来客可谓络绎不绝。一方面是因了永乐公主归朝变法一事,一方面是因为崇明帝即将封苏贵妃为后,要来寺中取出先朝皇后凤玺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