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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道:“永乐公主天家血脉,不逊于男儿。”

崇明帝说话总是云里雾里,让人摸不清他真实的心思,“她杀楚王,夺兵权,会三军,若在乱世,必成枭雄。但祖宗基业不能毁在自家血脉手里,她要改制,朕.......也不能让步。”

......风檀此后,天生地养。

说到这儿,崇明帝想起那时在诏狱她受刑之后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心中生出些涩意。

君父君父,他想做贤君,也想做她的慈父。

“奴婢大着胆子说句话,”盛洪海看出皇帝的踌躇,语气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陛下,驳斥公主的事,交予百官去做,届时或赢或输,都是造化。”

崇明帝看着盛洪海老来持重的模样,笑着轻点他两下,道:“你啊,在司礼监做了这么多年掌印太监,都成精了。”

盛洪海躬身退出大殿,朱红殿门阖上,门外蒋立立立刻凑了上来,低声道:“干爹,边关的战是停了,可我瞧着朝堂大战才刚刚开始呢。”

月光如水,缓缓流淌在宫道的青石板上。宫道两旁的树木,在月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

盛洪海走上宫道,蓝衣太监在前方掌灯。他挥手示意小太监将宫灯放到他手中,“退下吧。”

“干爹,让儿子来。”蒋立立有眼力见地接过灯笼,与盛洪海并排而行。

“十年前女祸案轰动朝野,余威延绵至此。风有命身亡,她的《女学》却流传愈广愈深,在二十年间影响力不可估量。”盛洪海抬首看向星空,漫天星子在熠熠发光,转首对着蒋立立微笑,“你以为,她当真死了么?”

蒋立立看着盛洪海的模样,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讪讪道:“干爹,我听不明白。”

盛洪海道:“她从来没有在大晄朝消失。她们有句话说得不错,凡事无法诉诸公权,必当诉诸暴力。力聚归来,枪杆子够硬得才是老大。”

蒋立立道:“那陛下......”

“陛下早就看穿了这一点,内阁又何尝不是?”盛洪海沉默须臾,又道,“她们是大势所趋,他们不能奈她何。改制势在必行。”

蒋立立又问道:“那么金殿再谈又是何意?”

盛洪海回答道:“在谈判中最大限度地规范她们的活动空间,谋取他们的利益,如果真的让公主做到了事事公平,那又是另一种程度的失败了。”

蒋立立恍然,道:“所以,金殿谈判看似是朝臣勉为其难地同意此事有商榷余地,实则是要退一步再进几步。因为他们本就没有不答应的空间。”

盛洪海不置可否,又道:“公主想要剔除痼弊,因此破釜沉舟,以暴制暴。绝对的势力碾压下,朝堂没有反抗的余地。”

蒋立立道:“干爹,陛下是什么态度?唯一的嫡亲女儿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盛洪海道:“君心似海,看似狂怒,实则不然。他心底当然也不同意改制,可他能派锦衣卫去寻永乐公主多年,能不远万里为了永乐公主去大桦谈判,即可证明他是个好父亲。”

蒋立立问道:“既要再度谈判,永乐公主又怎会答应一人进京,帝京群狼环伺,岂不是会让自己陷入危局之中?”

盛洪海道:“第一,永乐公主笃定了崇明帝对她的爱,不会对她起杀心;第二,她若出事,手下一批干将又岂会作壁上观,京官儿们也不敢让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