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高楼下无涯江山,远处茫茫烟云,浩渺一片,似是将万里河山都笼在雾中,再回眸看百相生时脸上带着爽朗与无畏的笑意,“杀了他们,回大晄。”
“杀.......谁?”百相生看着风檀野心浮现的眸光,浑身颤起鸡皮疙瘩,“凤霆霄还是萧殷时?”
风檀道:“都杀。”
百相生又道:“可是你势弱。”
木窗外蓝天白玉霎是好看,湛蓝的天空上传来一声鹰唳,擎苍展翅而下,精准落到风檀肩头,她取下它爪下的信笺,展开看完后道:“时来天地皆同力。昔年宣太后诈而杀义渠王,遂起兵伐残义渠,此战大胜。楚王起兵谋反,他与大晄军队正打得不可开交。萧殷时为什么将军队驻扎在这里不走?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他也想在权利场中分一杯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趁他们弱,要他们命。此刻时局混乱,乱中更易于取胜。”
风檀声音如下碇,“我只要胜天半子,在乱局中重新杀回大晄官场。”
风檀的棋总是棋差一招,她一直在输。可是输不一定代表最后会是输家,她足够坚韧,足够有生命力,胸中权谋术不差那群豺狼半分。
不能一直逃,就要杀回去。
不能赶走豺狼,就去拆解他们。
曾经她要独善其身,如今她要为所有女孩搭建一条通天梯。
她的话听起来是步阴棋,百相生看到风檀眼中燃起的斗志,那股坚定仿佛穿透一路以来的枷锁争鸣而出。
春风吹起风檀全无束缚的发丝,自由感在她身上诠释得淋漓尽致,而自由意味着失序,失序意味着一切都要重建。
百相生很聪明,一点就通,“我知道风先生的故事,你们要做的事很难。女人是奴隶,男人是奴隶主,这是自古以来一成不变的铁律。我可以入你麾下,可是永乐公主,就算你当上了女帝,那又能如何呢?你身死后,他们会将你建下的政策完全推翻。”
光在风檀身上,她也站在光里,“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改变制度本身。”
不是拨雪寻春,不是烧灯续昼,是彻底打翻重造。
***
春阳和煦,三月韶光,御龙营依山而筑,势若苍龙蟠岭。营门高悬“御龙”旗幡,猎猎风动,与山间新翠相映成趣。
练军场上战士们铁甲未卸,大家眉间肃杀在渐渐消融,或倚垛口观云,或执锹培土,在营墙根下植几株新柳,嫩枝轻拂旌旗,风冰竺从练军场出来,接过山琪递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方才操练出的汗水。
山琪跟在她身后边走边道:“擎苍前日传来风檀亲笔,要我们出动精兵去战火前线。”
风冰竺闻言脸上表情未变,淡声道:“依她所言。”
山琪其实对着风檀还抱有怀疑态度,她想开口再次质疑风冰竺不假思索就对风檀的要求表示依从的决定是否正确,又想起风冰竺在欢宴流光城中已经有所解释——
风先生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她知人知势,选择教导的学生是皇室唯一血脉,这就是天命所归,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风檀在官场中受过捶打磨砺,若她将来再返朝堂,会是大晄朝最利的一把剑,这把剑会替天下女子刺开第一重桎梏,立下新国策,大势所趋——女子会有参政议政权。
于是山琪将质疑的话语吞入腹中,又看林晚舟一身戎装手执狙击步枪走了过来,远远就惊讶地道:“林妹妹,你怎么......”
不同于御龙营中其他人,林晚舟一举一动间仍是贵族小姐的优雅做派,这种气质与她背着枪的模样极为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