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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丞不接他这茬,面无表情地继续赶路。

朱七自讨没趣,却总觉得主子有些不大对劲,费这么大劲把风檀抓回来,按理说按照主子睚眦必报的性格,不会这么容易放过风檀和阿日斯兰,可他却仅只是威慑一番,就真的允许博日格德带着阿日斯兰离开了。

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呢?

掌权者心机深沉,朱七想起萧殷时曾道——权利盛宴之中是他处处手段温和了些,对付这样狠戾的狼崽子,就该用最暴力的方法才是。

可他怎么瞧着主子的手段没有更暴戾,反而变得愈发温和呢?

朱七品出了不对,又品不出哪里不对,他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马车,锦缎车帘在温和的日光下泛着泠泠光波,半点透不见车内的景象。

车内顶中央,悬挂着一盏由数十颗夜明珠串联而成的华美宫灯。夜明珠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宫灯的四周,垂落着层层叠叠的薄纱帷幔,这些帷幔以最上等的丝绸制成,质地轻盈飘逸,上面绣着精美的鸾凤和鸣图案。

而四壁皆以珍稀的紫檀木精心打造,木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地面铺陈着一张由西域进贡的纯羊毛织就的波斯地毯,其质地柔软厚实,风檀静静地侧躺在上面沉睡,眉目安宁,呼吸均匀。

萧殷时垂眸看着她毫不设防熟睡的模样,指尖蘸取伤药轻抹在昨夜后背处豁开的伤口上,伤口边缘的皮肉外翻,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惨白色。

她昨夜上了马车后倒头就睡,应当是几日间赶路不眠不休,精神和身体都高度紧张,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后心气神猛然泄了下来,便睡得不省人事了。

许是药膏有些刺激性,风檀眉间微皱,眼睫毛轻颤几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后背处的伤口后知后觉的有些开始泛着火辣的疼,抹上药膏后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种疼痛,这种程度的疼与风檀过往受过的伤相比算不得什么,她忍痛能力向来了得。

萧殷时斜眸睨了她一眼,抹完药膏后拿过盆边白巾净了净手。

车厢的一侧,摆放着一张小巧精致的紫檀木茶几。茶几之上,摆放着一套由汝窑烧制的青瓷茶具,茶具造型古朴典雅,釉色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侧躺了一|夜,身体就跟散了架似得,风檀撑着毛绒地毯坐起身来,面前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斟着茶水递到跟前,开口声音淡沉:“用昆仑雪脉上头茬莲花煮的水,有助于伤口愈合。”

风檀不会拿自己的身体置气,接过茶盏后将杯中莲花水一饮而尽,滞涩的嗓子得到滋润,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她撩开车轿的窗帘向外看了一眼,观察了下地势,放下帘布后看向萧殷时,道:“你要带我去哪?”

萧殷时道:“自然是大桦。”

风檀皱眉,道:“这不是去大桦的路。”

“到底是看了多少年的书,才养就了风大人这般玲珑机窍?地势山貌都判得清楚。”萧殷时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夜明珠光下显得有些凌人,“不是去大桦的路,是送你回大晄的路。”

风檀眼睫颤了一下,眸中带上了点不可置信的情绪,萧殷时似笑非笑地道:“怎么,还真信了?”

被耍弄了下风檀也没什么大的情绪变动,她看向鎏金香炉袅袅地散发着缕缕青烟,伸出手指孩子般得缠了缠。

萧殷时看着她稚气的动作目光变得有些深邃,平日他眼眸的情绪敛在眼眸深处,丁点端倪不漏,现下这目光中有种难掩的深情泄出,又不着痕迹地垂下了眼睫。

风檀被逗弄,沉静的面色上有些无语,没忍住道:“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