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草原之灵液,味道酸甜适度,醇厚绵柔,今日托可汗福,有幸一尝,果真如此。”
博日格德眼眸微闪,没有直视这少年清澈的双眼,声音低沉地道:“你喜欢就好......篝火夜宴,是你们少年人的主场,尽情玩乐吧。”
他拍了拍阿日斯兰的肩膀,又为他斟上一杯马奶酒,道:“天还是凉,喝杯酒暖暖身。”
阿日斯兰爽朗一笑,眼眸似是长生天下最明亮的星子,将马奶酒一饮而尽。
博日格德看得心中一窒。
***
视线有些朦胧,房梁上的蛛网摇摇晃晃似要垂落,鼻腔间呼吸的气体尽是木材腐朽的味道,潮湿的地面阴寒渗人,弥散的五感渐渐回溯,风檀察觉道自己被一根麻绳紧紧捆绑,浑身无力地侧躺在地面上。
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
载歌载舞的篝火晚宴,她兴之所至和草原上的几个阿嫲跳起了舞,后来一瞬天旋地转,身体重重仰倒在草地上,她便再无知觉。
......是那杯酒。
博日格德递来的马奶酒有问题。
博日格德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萧殷时吗?
长时间的昏迷让风檀在思考事情的机窍中头脑有些闷疼,她用力挣了挣被捆绑在身后的双手,浑身的无力感袭来,又泄气地躺回地上。
木屋四处漏光,从门缝中泄露出来的日光来看,此时约莫日光初升,她应当是昏迷了一|夜。博日格德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
答案在门外忽然传来的嘈杂声中得到解释,风檀顺着一线缝隙向外看去。
“拦住他!”
博日格德一声大喝,几个骑兵三两步上前便将阿日斯兰扯臂向后俯压在地,青年脸颊贴在冷硬的砖石上,他抬起头来,诘问道:“父王,你怎能这么做!”
博日格德伸出带着厚茧的手指,无可奈何地拍在阿日斯兰身上,“阿日斯兰,我只能这么做。”
阿日斯兰眼睛充斥血色,青筋从额角暴出,被摁在地上的身躯用力挣扎,“索塔哈有没有过冬土地,是索塔哈的事,为什么要用她来交换!我们会有其他办法的,父王!”
博日格德看着小儿子恼恨的模样心中怆然,昨夜阿日斯兰饮下了那杯马奶酒后晕厥,他体格大,药效便不同他同伴一般浓烈,醒来后跌跌撞撞地去逼问敖登那人在哪,敖登和阿日斯兰的关系是拜了把子的铁兄弟,受不住他这副惨淡的模样便告诉了他。
博日格德也不想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让儿子瞧不起,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低垂着头问:“索塔哈几十万人的性命,你要我如何?你要我如何?!”
大王子和二王子收到信儿赶过来瞧,看着阿日斯兰目眦欲裂的模样,心中暗爽面上担忧。
大王子“劝慰”道:“三弟,私人情谊于一国而言,算不得什么。”
二王子道:“别让父王为难。”
说罢,二人拿起昨夜未尽的马奶酒,一前一后走向木门。
从小时候起,阿日斯兰为了母妃是很能忍他们二人之辱的,但今日涉及到了风檀,他体内所有的怨愤不再积压,被掣肘在地上尽管难堪也爆发了出来,“混蛋,别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