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檀想起萧殷时的手段,心中不由自主怯懦了一下,随之勇气又慢慢涌上胸腔。她拍开萧殷时在颊边擦拭的手指,并不想同他说话,也知道不能在这节骨眼把他惹怒,抿着唇后退了几步,径直走回梅林。
谈胤胤看得一呆,不愧是那个斗兽场中能让萧二跪下的倔脾气,不管萧殷时的身份是权臣还是帝王,在她那都只有一个代名词吧。
疯狗。
他听到她这么骂过萧殷时。
前方是来赴宴的各国使臣和朝中官员,后方是三十二人高乘大轿,风檀不想被人当猴看,也不想就这么听他的话乖乖去轿子里,只能选择从梅林绕道走。
不过萧殷时既然发出命令,罗煞军自然会意地拦在风檀跟前。身后一片安静,唯有男人鞋履踩在雪上靠近的声音。
萧殷时向着风檀走去,脚步停顿在风檀身后半尺,看着她的背影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种无所遁形、被人逼迫到无路可走的感觉又来了,风檀压下胸中戾气,回身看着萧殷时,眸中是清晰的厌恶。
萧殷时早已习惯她不拿好眼色看他,风檀什么时候都硬气,但他今夜脾气显然不怎么好,怒意从始至终都是秉着的,斜眸睨了眼朱七,道:“把链子拿过来。”
风檀闻言握紧了手指,看到朱七早就备好了囚链,冷静的脸色微微一变,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顽抗在弱势时没有益处。
萧殷时紧跟着她上了大轿,刚进来所有秉着的怒意一同爆发,他一把将风檀拽到跟前,拉开她的衣衫便看到胸|前被踹处红紫色的淤痕,神色愈发不善,“扇我巴掌,打我踹我的时候动作利落,怎么到了外头就成了怂包?他踹你,你不知道躲开吗?你那扔也扔不完的枪呢?”
风檀简直心惊肉跳,刚得手的布防图还在衣服夹层里,得亏是萧殷时是粗暴地将衣服从肩头一把扯下来才没有暴露。
萧殷时的情绪在御极帝位多年中深沉难猜,今夜外显出来的愤怒倒是稀奇。风檀挨了他一顿臭骂,心中冷笑,若不是近身才能拿到布防图,她何须去挨一顿打。黎玺那一脚蕴了他八成内力,她又不傻,急着去被人揍。
蕴着内力的掌心贴上风檀胸口,萧殷时刚恢复的那点内力足以将风檀胸口淤堵的血液抚顺。
他紧紧盯着风檀的脸色,见她又侧首将剩余的淤血吐出来,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净了块手帕将嘴角擦拭干净,“底子薄就别挑事,等有能耐了也不迟。”
风檀好笑地看着萧殷时,这人可真搞笑,她跳城楼他发一顿火,她挨打他也发一顿火,她的火气憋在心里这么久忍而不发,他倒是仗着身居上位逮着她就发泄。
“蚂蚁进牢房自有出路,不必你在这瞎操心。”风檀把被扯开的衣衫穿好,转过眼珠看萧殷时,“他给的这点伤,哪比得了你。”
阴阳怪气的音调加上不冷不热的眸光,萧殷时想起她大前夜里的确忍到极致喊了几句疼,起初以为是她娇气,翌日醒来的时候看她身上的确没什么好皮了,到处都是他没忍住掐得、握得、吸吮出来的青紫痕迹,连着腿根处、腰臀处被顶撞出的红肿都没消。
不过外伤和内伤比不得,她的外伤在三日沉睡中每天都会擦药,如今已然痊愈,而黎玺这一击造成的内伤若不逼出淤血很难痊愈。
金丝楠木的桌子上烧着熏香,燃出来的薄雾氤氲了两人对视的目光,萧殷时看她气血恢复了些,道:“说说吧,为什么要弹人家脑门?”
他没直接算昨日她作弄他的账不代表不算了,风檀知道他这是要一笔一笔算清楚,他要着重报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