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檀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阿日斯兰武功高,即便那日为让她出去送别故人而自伤腰腹,依旧可以与敌一战。若是他走了,宫中内应只留她自己,她又轻功全无,可以说是个废人......这场棋无论怎么下他们的赢面都不会太高。
若是事败,他们如此作为,以萧殷时的手段,不会留任何转圜余地,涉案人都会死得很惨,所以决不能输。
阿日斯兰在暗夜中打量风檀。她跟索塔哈的女人们一点也不一样,索塔哈的女人体格同男人们一般强大,脸庞被太阳晒得黑黄,她却身量纤细,皮肤雪白;索塔哈的女人做事霸道直快,而她遇事生的恶气会憋在心里,到时候了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除此之外,风檀此人有个很明显的特点,答应了的事情从不反悔,认准了一条道就是要走到黑,可以付出信任。
“长生天在上,索塔哈的骑士阿日斯兰今日为民作赌,”阿日斯兰眸光虔诚地注视着辽远的夜空,为索塔哈的子民甘愿豁出一条命来,“以二十年内力为代价,愿我索塔哈来年安过隆冬!”
风檀眸中夹杂着疑惑,道:“阿日斯兰,你要做什么?”
阿日斯兰琥珀色的眸光在暗夜中泛着光芒,他忽而半跪在风檀跟前,大手握住风檀受伤的左腿,施了些内力感受她被封住的运功脉络中有一股强大的阻力存在。
阿日斯兰道:“少时,师父便说我是个武学天才,日夜勤学苦练,功至八品,因为未来的索塔哈需要勇猛的武士作可汗。如今之计,我可以倾尽内功来冲开你受阻的经脉。这世上,除了萧殷时,我的内功也能让你恢复轻功。”
风檀眸光闪烁,震惊地看着他,道:“那你呢?索塔哈以勇猛为称王先决条件,你没了轻功,就算最后为索塔哈赢来了过冬之地,你斗不过大王子和二王子,也无法成为新的可汗。”
阿日斯兰已经开始运功,热息缓缓冲开风檀左腿受阻的经脉,道:“无妨。”
他抬眸对上风檀俯视着他的眸光,道:“你别可怜我,除了为索塔哈子民谋福祉,我也是要给自己保命。不当可汗就不当,索塔哈春天的时候五彩经幡高高挂起,坐在底下用马头琴弹首歌谣,看他们赛马斗舞也快活!前提是,我得想办法让他们活到春天!”
阿日斯兰虽长得高大健壮,但为人处世旷达温柔。他的大掌握着风檀膝盖,温润的内力恰如其人,风檀受阻的经脉一点点变得通畅,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轻快。
夜色深邃,红梅白雪之间两人一站一半跪,风檀凝视着他覆着面具的专注面容,心中怪异地纠起。
“好了,”阿日斯兰鼻端沁出了汗珠,他站起身来,对风檀施了族礼,“发动宫城之变,全靠风姑娘了。”
阿日斯兰身份暴露,今夜出宫后能否安然躲过明日也是个问题,风檀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擎苍应声现身。
看到擎苍远超一般鹰类的身形,阿日斯兰眼前一亮,“听闻风姑娘擅长驯兽,没成想这样桀骜的苍鹰品种也能驯服。”
草原儿郎大多都喜爱驯鹰比马,风檀道:“我偏爱猛禽,驯服它们的过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砺,驯好了,就会生出一种爽感来,往后若有机会,可以与你一同切磋驯兽之道。”
擎苍在她臂上鹰隼咕溜溜地转,它警惕地看阿日斯兰,风檀好笑地摸了摸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