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朱七接住被随意扔下的帝王冠冕,心中哀怨不已:登基大典啊主子,这可是您的登基大典,自古以来帝王登基哪个不颇为重视,倒是您可好,为了风大人.......啊又叫错了,这位风姑娘,抛下群臣不管,骑了匹骏马就往城楼方向赶!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像主子这样的枭雄不该断情绝爱才更符合他的品性么!
朱七忧思不迭,风檀看着萧殷时这副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倒有些解气,勾着唇角讽刺道:“大桦还有我的人么?你要谁给我陪葬?”
萧殷时紧紧攫视着风檀,道:“大晄车队还没有走远。”
自古以来就有两国相交不斩来使的规定,可萧殷时行事从来都只按他自己的规矩来,风檀清楚的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不过她站在这儿只是为了送别晋安一行人,怎么就给了萧殷时她要跳楼的错觉?
轻生?风檀才不会。
风檀看着他如临大敌的表情古怪,萧殷时向来稳重如山,很少有这么狼狈窘迫的模样,恶狠狠的主意随心而发,受了萧殷时如此多的磋磨,能报复回去的时候绝不手软。
她转过身来,向后退了微末,只要凌空的后背往下倾倒一点就能坠下城楼,没了轻功作保,风檀的心跳有些剧烈,嘴角勾出几分看不见的弧度,“萧殷时,人各为己,我在这活得实在没意思,死后哪管旁人如何?”
萧殷时看着风檀的表情,她似笑非笑地勾着唇,雪花落了满头,像生了羽翼的鸟,要飞翔到辽阔旷远的苍穹。
风檀脾性如何,他是知道的。明知她是在忽悠他,心还是不自觉纠紧了一下,但也就这么一下,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冷情,沉声道:“那你要怎么才肯下来?”
风檀站在高空,往后看了一眼城楼之上距大地的高度,因了距离之远,地上的物什在视野中都小了不少。她估摸出萧殷时应当是与凤霆霄交手时,没好的内伤和外伤都再度加重,加之后来的一|夜放纵,所以没有十分把握能接住她。
风檀居高临下地睨着萧殷时,又看向他身后匆匆赶来的萧轹灵,她披着一件产自西域的淡粉色琐袱斗篷,内搭一身天鹅绒长裙,头上发髻高挽,一支细长挽蝶银簪斜插入发间,脸庞白如凝脂,整个人娇如春花。
对上她的眼睛,风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我要她的皇后之位,你给不给?”
话音方落,萧轹灵一向淡然的眸子里出现了慌乱,下意识地看着身前伫立着的高大侧影。
一长道褐色痂块在萧殷时英俊的脸庞上格外明显,细看不难猜这是女人的指甲抓出的伤口,萧轹灵心口一痛,心脏纠紧等着萧殷时的回答。
萧殷时幽邃的眼眸里倒映着风檀好整以暇的神色,她很久没这样狡黠过了。不过,风檀哪里是稀罕皇后之位,分明是一副挑事不嫌事大的模样。
昏罗帐中翻来覆去操了她一宿后,他设想过她醒来后像个贞洁烈妇一样要死要活该怎么应对。现下她的顽劣倒是省了他不少事,还有劲闹腾总比像是潭死水一样好,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萧殷时漆黑的眼仍攫视着风檀,话说得轻寒又寡淡,“这个要求不行,你换一个。”
男人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从来没注重过女人名分名节,给了萧轹灵皇后之位的理由,风檀近日也猜出了些。萧氏皇族中除了大皇子萧湛还活着,其余人都已被屠戮殆尽。
他要借萧轹灵的手找到萧湛,他不会允许萧湛如他一般卷土重来。萧轹灵作为内应助他打入京都,提出的要求大概就是要他一个正妻名分。
雪势渐大,如鹅毛般铺洒在人间,风檀的发丝被冬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