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刀锋距男童脖颈三尺之遥时,一声子弹与铁刃的相击声响起,惊得在上空盘旋的黑鸟长鸣一声立即飞离。
百姓们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只见新君再次抬起手,不过这次是示意停止杀戮。
风檀收了狙击步枪,大幅度的上膛开枪动作导致伤口彻底的崩开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从旁侧栏杆再度用力抽出了根木条出来撑作拐棍,在身后几个大娘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萧殷时。
从人群后方到高台之上有数十米之距,台上停止了杀戮,看着这个抱着婴儿的妇人反其道行上前方,百姓们心中明白她就是新帝要找的人,遂自发让开一条路予风檀通行。
距离不远,风檀额前却沁出了薄层冷汗,左腿每用力一下就会有种钻心疼痛,一手撑拐棍一手抱婴儿的姿态让她肩处的深洞有种马上就要撕裂的感觉。
大家都往后远逃高台,她逆着人群慢慢走上高台,如鸟溯风,如鱼溯流,她不得已暴露在萧殷时眼皮子底下,成为笼鸟缸鱼,身体孱弱身姿却依旧挺得笔直。
“我虽被国弃,但绝不折节。”
萧殷时看着她这副模样,忽而想起欢宴流光城她反击他时,说得这句铿锵之言。
剧烈贲血跳动的心脏让他的眸色变得冶烈起来,萧殷时看着撑拐而来的风檀,明显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姓器的勃落、翻覆难以自控的情绪会因她而变化万端。
很新奇又很着迷的滋味,食髓知味后像是吸食了罂粟花粉,他跟欢宴流光城的赌徒没什么不同,赌徒离不开城池的药烟,他觉得人世没意思,这一世却因了她的出现变得格外生趣起来,几近目眩神迷。
显然风檀并不这么想,她眸中隐忍的暗火不受控地浮在眼瞳里,在萧殷时跟前站定后,开口声音却是沉静的,“萧殷时,我帮你救人,你还我解药,说好的公平交易,你却出尔反尔......如此行径,不觉令人齿冷吗?”
她顿了顿,觉得萧殷时被她将了两军后的刻意报复着实卑劣,但又从他复杂的眸中辨出点其他的情绪来,想嗤笑却嗤笑不出来,冷声道:“究竟是因为我挫你军队、劫你黄金,还是因为......”
风檀确定自己在系统空间已与萧殷时顺利解绑,他不该再执着于她的躯体才是,那么除了上述一条原因之外,也就只剩下,“你喜欢我?”
质问的视线一错不错得落在萧殷时脸庞,他的眸光与风檀对上,面色阴鸷如修罗,喉结滚了滚道:“喜欢。”
心思泻出来,萧殷时仿若更加无需顾忌了一般,往前一步将风檀纳入自己的阴影中,低垂着眸审视她,冷言道:“我一开始根本不喜欢你。”
在沉冷木质香的包裹中,风檀的心跳忽得加快,身前人琢磨不透的心思终于见了光,却也砸得她措手不及。
萧殷时攫视着风檀的眼瞳逼仄窒息,道:“你不知死活的色|诱,在官场上自以为是的权斗,明知不得善果的孤勇,愚蠢率真的舍己大义......都让我厌恶至极。”
风檀被他不知所谓地讽骂了一通,眸子里差点就写出五个大字,你他|妈有病?
萧殷时再次走近风檀,俯身与她视线齐平,所有的恶意都倒灌出来,“可是啊风檀,尽管你身上没一点我看得上的特质,同样的困境里活出与我完全相反的路数来,甚至还混得风生水起,不沾半点人性上的阴暗,以一人之力硬刚整个男权王朝,赤子之心,灼灼风华令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