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将两人轮廓勾勒得分明,萧殷时立体五官透出一种凌厉兽性,他俯视着风檀烧透了的脸庞,冷嘲道:“我不说人话么?那便干点人事。”
掌中红樱柔软绵润,他眸色沉了沉,俯下身躯薄唇碾动,成功逼得风檀瑟缩着避躲,错乱间,她又看到了萧殷时后脖颈处燃起的图腾,自衣衫间外露的线条看,边缘处好似浴火翅翎。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身体感觉愈发奇怪,风檀在男人醇蛇攻击中无力思考,从没感受过的风暴驶过风檀的寸寸经脉,烧灼的伤口痛意减弱,转而有种奇怪的麻爽滋味横行于周身,她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溃败声响。
沉冷木质香愈发浓郁,良久之后,萧殷时从她身前抬起头来,紧闭着眼睛的风檀声音听不出情绪,“萧殷时,我于你而言算是什么,是从大晄朝带来的战利品,亦或是承载你姓域的容器?”
夜凉如水,萧殷时暗眸扫视过她握得骨节近乎发白的拳头和紧合暗咬的唇,将撕扯开的薄被为她拢上,覆盖住被侵略过的绵软,修长手指轻抚上肩头,眼睛里有冰霜似的笑意,“你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却有种奇异又致命的吸引力,像是荒原上开着的艳烈罂粟花,生机勃勃得让路过的魔物和神祇都染上毒瘾,与她周旋愈久,嗔念愈深。
萧殷时迷恋着这种不受控制的沦陷感,尘劫磨灭了他无数不多的人性,在与风檀的交锋中,起初他以为她与他相似,所以想看她在官场上能走出一条什么道来;后来方知,风檀与他是截然相反的人,她纯白、炽亮,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启明星,有一颗赤烈丹心,而他浸在黑暗中腐朽凋敝,做冷眼蛰伏在她身畔的刽子手,待她心念俱灰,再将她剥皮削骨。
人总是会对相似或相反的人着迷,萧殷时分不清对她到底是什么情感,他也懒得去探究,对于弱势之人,他跟她讲道理做什么。
萧殷时回答冷漠,风檀无甚意外,只道:“你把我的胳膊放下来,我这样不舒服。”
深插木床的短厉刀被男人取下,他又取来一碗深褐的药汁递到风檀跟前,面无表情地道:“今夜高烧再不退,也不容你在这耽搁时间了。”
风檀拢着薄被坐起身来,缚着双腕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响动,默然接过萧殷时手中药碗,仰头一饮而尽,看到案几旁的蜜饯,张唇往口中塞入一颗,才勉强压下口中苦味。
萧殷时淡淡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看来强硬手段压制后的效果适得其反,昏迷时的脆弱模样拂落之后,她好似又变成了大晄官场上那个倔强成长的桀骜少年臣,灵魂铮鸣着要冲出枷锁,所以知道要先养好伤口。
风檀用完药,身上的药膏也吸收得差不多了,她斜眸看到床边备好的寝衣,又将视线挪移到萧殷时岿然不动的身影上,知道对他说非礼勿视这种话无异于老鹰啄田埂——白磨嘴皮子,说不定还会引来句无情嗤笑,所以默默地伸手去拿,但问题又来了,她双脚双|腿被囚链锁着,根本穿不上去。
两人眸光在昏黄光线中交汇,萧殷时视线在风檀面上轻轻一掠,自腕间红线中取下钥匙,将上下两个锁链解开。
风檀背过身穿好衣服,回首见萧殷时长指把玩着锁链,意态轻懒却又含着势在必行,她揉了揉腕间红痕,悄然背过手去不让他逮到,姿态没有变软却也含着商量的味道,“它锁得我真的很不舒服,又沉又重......萧殷时,你的军队就驻扎在外面,我跑不了的。”
萧殷时不以为然,眼瞳冰冷的温度没有褪|去一点,他倾身将她藏在身后的手腕拿到身前,动作熟练地将锁链扣上腕骨,道:“阶下囚跟我讲什么道理?狡猾至极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