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檀看着她,轻微地摇摇头,“我不要他做父亲了。”
此后天生地养,生死皆与崇明帝无关。
鱼汝囍看着风檀憔悴的模样,手指伸到囚车中触到风檀的额头,道:“阿檀,你这样不行的,是不是伤口发炎了?”
孟河纳布尔的金疮药很好用,风檀伤口没有发炎,只是心火难消,热症便随着外伤发了出来,她看着鱼汝囍关切的眸光,道:“没事的,你呢,鱼将军有没有为难你?”
鱼汝囍的眸光闪了一下,道:“你还不知道我爹嘛,雷声大雨点小!”
她们两个都在说谎,彼此又都心知肚明。
夏日凉风吹起风檀散落在颊边的长发,她看着恢弘的帝京城,道:“既食过民禄,离场之前,便该还上一些......鱼汝囍,这封信,你交给鱼大将军,他看了知道该怎么做。”
她不知萧殷时是否已拿到了大晄布防图,若没有还好,若是拿走了,大晄兵防必须重新规划。昨夜萧殷时的眼神中对她充满了势在必得,她便将他一军。他如今位列内阁阁员,大晄的核心机枢之地有他这样的猛兽,恐被蚕食得一分不剩。
孟河纳布尔在萧殷时手中,她不敢暴露他的身份,只能兵行险招,让鱼将军去解决布防图恐有泄露之事。
牧隆作势要尽快启程,鱼汝囍压低了声音,道:“阿檀,你既决心与陛下断绝亲缘,那么我鱼汝囍便是你的后盾,照顾好自己,等我来找你。”
“逝者已逝,阿檀莫要妄自生悲!”说罢,她又快速自怀中拿出一根柳枝和一枝玉兰花,塞到风檀怀中,压低声音道,“我在前路等你。”
鱼汝囍来得快去得也快,风檀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端详着掌中柳枝与玉兰花。
柳,留也。
玉兰花,花语是真挚的友情。
大大咧咧的鱼汝囍是在用这种含蓄方式告诉她,不要害怕,她会来救她。
风檀将它们收入怀中,抬眸又看到了晋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跑来的身影。
他近日瘦了不少,圆滚脸庞透出些俊秀的味道来,扒靠着风檀囚车上的栏杆,道:“幸亏啊,我的老天爷!我这赶来的还算及时......檀哥儿,你都不知道,在六科廊那帮人眼皮子底下来瞧你有多不容易!”
见着风檀已不如往日善谈,他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与怜惜,叹了口气道:“檀哥儿,自你那日找我要地宫地图时我便有预感,你要做的事一定不一般,瞧瞧,我晋安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嘛。檀哥儿,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能在天子脚下掀起这样一场腥风血雨,檀哥在我心中还是老帅了!”
见风檀憔悴的苍白面颊,晋安顿了顿,靠近她道:“檀哥儿,你莫要害怕,我昨日已偷偷地传信给岭南那边的老故交,让他帮忙照顾着你点,不让他们给你重活干!就你这小身板,怎么可能干得了那个苦役嘛。还有啊,莫愁前路无知己,我晋安在帝京努力升官,等这事淡出帝京了,找个路子把你弄回来!”
风檀以七分真心待晋安,晋安拿了十分真心来待她,风檀眼圈又是一红,道:“帝京之行,得晋安一知己,足矣。”
凉风吹得禁卫军旗帜飒飒飘扬,离别之际,晋安施了隆重官礼,“檀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