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滚过这两个字,心头有一闪而过的妄念悄然生根。
......
凤霆霄问风檀:“第二幅屏风还记得么?”
风檀道:“殿下说笑,屏风所画灵堂瞧着是宫殿模样,我哪里会认得。”
两人之间隔着屏风,凤霆霄看不到风檀神色,他勾着唇笑,“对啊,风檀不记得,凤倾凰也不一定会记得。”
长大以后,人对于四五岁之前的记忆总会渐渐忘掉,很少人会记得幼童时期的事情。风檀绝不会说她记得,那样会暴露她的身份,而凤倾凰大抵也忘了,除了他,没人会记得那两年,没人会记得他一点点亲手哺育过一个刚出生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奶娃娃。
凤霆霄馥郁华凉气息迫近,他缓身踱步到风檀身后,倾轧下来的阴影仿佛将少年揽入怀中,“瞧瞧第三幅。”
第三幅是一对新人大婚场景,满殿喜色红绸挂满雕梁,花格明窗前,器宇轩昂的新郎身着华丽绯色红袍,俊颜带笑,正俯身挑起新娘的喜色头盖,不禁让人遐思陡生。
他身上带着一枚柳叶玉佩,那是永乐公主五岁时雕刻给他的生辰礼,屏上玉佩与眼前人身上的玉佩差别无二,风檀不知他有何用意,道:“殿下新婚,洞房花烛。”
身后男人胸腔鼓动,低低沉沉笑起来,风檀觉得此人身上平静的疯感又出来了。凤霆霄笑够,手臂一动,殿顶上的琉璃灯怦然而下,霎时照亮整间大殿,风檀再看屏风时,发现第三幅上新娘的喜盖已经被男人揭下。
入目的是一张分外熟悉的脸......因为那是她的脸,有一点不同的是,她为先生翻案将眼下泪痣隐去了,而屏上新娘眼角处泪痣依在。
足下烛海火点翻浪,半悬屏风颠倒伦常。
一股恶心直冲风檀喉间,她从凤霆霄跟前飞身而起,一脚踹烂了屏风。
“啊,好可惜,”凤霆霄语气和缓,满是温柔,“我着人绣了好久呢,小侄女。”
凤霆霄打破了两人之间互相试探的局面,彻底撕开假意维持的平和,露出久违的残忍凶性。
风檀闭了闭眼,如她所料,凤霆霄已识破她的身份,“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凤霆霄半笑不笑地掀唇,琉璃灯光将这张俊颜染上华美底色,“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
他亲手养大的奶团子该是什么样,谁都骗不过他。风桑柔该死,悄无声息把她秘送出京八年,瞧瞧,八年过去,小侄女再不跟他熟稔,俨然成了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风桑柔将她从他怀中夺走,还要让他感谢她们吗?中秋夜着东厂假传圣旨刺杀,不过是他想借苏贵妃的手了结了她。
凤霆霄走过一地狼藉,再次来到风檀跟前,垂眸俯视着她轻笑,“你离京八年,是想救出风有命?”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风檀道:“是,皇叔要从中作梗么?”
久违的称呼让凤霆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