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宫正司的云静勋交好,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擦了擦脸上的热汗,走到廊下见了个礼,挥退左右后道:“我今日不得空,让你久等,不过你怎得来了?”
两人自幼一同入宫,实属莫逆之交,云静勋在宫中只信得过邢妩。她看着邢妩的眼睛,道:“若我有朝一日发生不测,请把这封信交给永乐公主。我不惹事,但若有人害我,我也要她付出代价。”
邢妩睁大双眸,猛地伸出手掌捂住她的嘴巴,斥道:“慎言!小心一语成谶!”
云静勋眸中寂静,道:“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你今日有得忙,把这封信收好,且去吧。”
她来得快离开得也快,邢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信小心收入袖中,才折身回了膳房。
宫宴膳食容不得一点马虎,邢妩再三检查无误后,方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时候差不多了,呈上吧。”
宫中膳□□美,荟萃九州美味佳肴,每一道都极尽巧思,色泽诱人。今夜花光铺满宫道,舞双殿灯火辉煌,珍珠作门帘,锦绣作门楣,上下映照,精妙万分。皇室子弟觥筹交错,宫女太监侍候在侧,一派天家华贵景象。
崇明帝和苏贵妃高坐明堂,堂下楚、景二王分坐两侧,楚王身畔是永乐公主。凤倾凰按下眸中思绪,不知今日座次是谁的手笔。
台上苏贵妃和蔼的目光落到凤倾凰身上,对着身畔崇明帝道:“永乐已十七,该是时候找个驸马了。”
崇明帝看着凤倾凰,眸中慈爱,叹了口气道:“朕亦有此意,只是瞧着帝京那些个儿郎们都不顺眼。”
苏贵妃笑睨崇明帝一眼,道:“陛下这是老丈人看女婿,怎么都不合心意呢。帝京好儿郎多得是,臣妾得了空便召见命妇进宫,好好替公主掌掌眼。”
崇明帝看着她与故人八分相似的面貌,心中愈恸,仰首灌下一杯酒,道:“贵妃好意,但公主回宫不到一年,朕不急着把她嫁出去,且先修筑公主府。”
苏贵妃应了声是,垂下眼睑,眸中晦暗不明,她饮下一杯酒,向台下看去。
台下凤霆霄抬臂倒了一杯酒递到凤倾凰跟前,声音磁性,“永乐,你我叔侄二人多年未见,该饮上一杯才是。”
凤倾凰接过酒盏,微笑道:“皇叔多年不见,风度依旧不减当年。”
寒暄客套几句后,楚王又倒了一杯酒,饮下时喉结滑动,轻笑道:“你七岁那年,吵着要同我喝酒,我心软,纵你饮了几杯,结果啊你酩酊大醉,害得皇兄气恼了我好几日,永乐可还记得醉酒后发生了什么吗?”
凤倾凰道:“我不慎吐了皇叔一身,皇叔洁疾发作,当场晕了过去。”
凤霆霄有很强烈的洁疾,这件事鲜有人知,所以当年崇明帝一再要求他娶妻他都不肯,男女敦伦之事于他而言,无异于一场凌迟之刑。
见凤倾凰对答如流,凤霆霄抬了抬眉头,道:“永乐记性倒是好,我那身衣裳啊,最后还是胡书扔掉的,对了,你同那小宫女自幼好得形影不离,既然一同离宫,怎没有一块回来,只带回来了尚春香?”
凤倾凰心中凛然,将眸中那抹警戒之色掩下,皮笑肉不笑道:“皇叔记性真好,我身边宫女什么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自然,”凤霆霄轻笑道,抬起优越下颌再饮一杯,“永乐是我小侄女,我也就这么一个侄女,怎么能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