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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少年目敛星月之辉,萧殷时灯下看美人,心旌摇动,他喉结微滚,道:“风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同永乐公主长得有些像。”

话题转移地这么快,风檀失笑道:“公主美貌,下官不敢同日而语。”

其实他们两人的面貌是很像,若不是两人气质完全不同,很容易把这二人当做胞生手足。

萧殷时侧脸的线条冷硬,俊美的脸神色淡淡,像是无意中提了这么一句,又将话题牵回正事上,“风檀,你拿着公主之死大做文章,逼得六司共同改法,目的是什么?”

风檀道:“大人这么聪明不妨自己猜猜?”

萧殷时菲薄的唇噙着冷然弧度,他知道这狼崽子打得什么主意,“你来帝京的目的是为风有命,如今费这么大劲无非也是为了她。女祸案触犯的是当下大晄律法中有关男女制度不公不平之事,所以你要改法。”

风檀心中一凛,他全猜中了,但萧殷时的声音还在继续,含着幽冷的讽意,“但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当年风有命没有改法成功,今日|你靠一个庶出的公主就能撼动整个大晄的根基了么?要知道,只要参与立法的是男人,那就永远没有公平一说。”

只要参与立法的是男人,那就永远没有公平一说。

先生当年也曾说过这句话。

天际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将幽暗室内照得明亮一瞬。

“大人说得没错,《大晄刑典》中的每一条法令,都是从男性视角出发,所以字里行间体现的都是男性所拥有的特权与女性受到的压迫,所以它不公。”风檀看着他英俊的脸,眸中清亮并没有因萧殷时的贬低而改变,“比如刑典中有关婚姻法的部分,崇明元年,一个卖胭脂的商贾打死了他的妻子,判为五年监禁,五年之后,他得以释放,回家后娶了第二任妻子,又是在一次口角中,他暴打新妻,新妻不慎打死了他,却判为蓄意谋杀秋后问斩,原因只是女子气力不继,不可能打死一个男人,只能是事先规划蓄意而为。”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跟着惊雷炸响,萧殷时一口饮进药汁,鹰隼般的眼睛攫住风檀,声音沉冷无波,“所以相较于上次风有命变法,你更加聪明,你脱身朝局之外,让满朝士大夫去重新立法,不仅如此,你还有更绝妙的招数,你要煽动民愤。”

大雨倾盆落下,风檀眼眸紧紧一缩,萧殷时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倾身逼近风檀,“广源坊、兴民坊、福来坊三处最近有神秘客官统共订购了千斤宣纸,同时又有人在印刷坊买下大量拓印字盘,北镇抚司缇骑四处的探子一查,发现那人交易用的银两是马蹄形宝银,同临漳海域大船运回的银子属同一批。”

雨水哗啦哗啦冲刷着地面,屋内烛火飘摇,高大躯体倾身的身影愈发迫近,空中拉起一道紧绷欲断的弦,萧殷时无情声音再起,“千万辩状抛向民间,把这件事推向高潮,届时民愤一起,无论各派何等想法,都必须切切实实地改上几条律法,律法变,则冤案有误,那么女祸案便要重审重判。风大人监守自盗,玩得一手金蝉脱壳。”

空中惊雷炸响,崇明十七年的中秋节,圆月已逝,后半夜只有惊雷滚滚。闪电又至,映亮风檀不大院落中的一切,不知何时院中已布排好三队锦衣卫。

红色飞鱼服华丽威严,他们手执绣春刀光影冷煞,微生弦漠然转身,手指一搭一搭点在刀柄,整个人蓄势待发。

风檀脸色煞白,她知道事情露出马甲辩驳无方,看着负手正立的萧殷时,唇|瓣有些抖动,问道:“大人此行是为缉拿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