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名唤谷宁黛,是兵部尚书谷成军的嫡女。九年前承皇命嫁给楚王,两人相敬如宾。只是大婚过后楚王性情变得风|流,时常夜宿青|楼楚馆,世人只道王妃未遇良人,痴情错付。
楚王妃平静地问道:“永乐公主归京不久,待姊公主便出此意外,莫非......永乐她查到了什么?”
苏贵妃挥手示意贴身侍女牧清灵阖上殿门,慢慢从蒲团上站起身来,道:“许是当年筹谋留下了些蛛丝马迹,被她发现了。”
日光西移,落到楚王妃温婉的眉眼上,她拧着眉头,在脑海中回溯了一遍,缓声道:“你我做得哪处有纰漏?”
苏贵妃莫名一笑,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将了她的命,她的女儿回来要了我女儿的命,果真是天道好循环。”
楚王妃也心中一凛,也从蒲团上站起身来,问道:“凤倾凰知道什么了?”
苏贵妃摇摇头,道:“她知道了多少我不清楚,但她一定是有备而来,我观她行事处处谨慎,不曾留下马脚。我想往她宫里插眼线,却发现她宫中守得如同铁桶,而我宫里应该有她安插的眼线,甚至......窦小泉已落入她手中。”
楚王妃拧了拧眉头,问道:“窦小泉?”
苏贵妃道:“这孩子是待姊的贴身丫头,比待姊稍长几岁,我看她为人踏实又机警,便把她调到了待姊身边。崇明八年宫变那日,待姊和她或许看到了什么......待姊已死,无从问起,而窦小泉若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你要我设法杀了窦小泉?”楚王妃眼神平平地看着苏梓柔,“何时?”
“越快越好,”苏贵妃眉间落下伤感,道,“这孩子好歹也服侍了待姊那么多年,给她一个温柔的死法吧。”
佛口蛇心,不过如此。
楚王妃勾唇无声笑笑,眼神缥缈似是看着帝京深如黑潭的漩涡,氤氲的烟雾模糊住她的神情,教人辨不分明。
苏贵妃知道她性情向来古怪,因此并未多言,目的达到后又缓声问了句,“本宫听闻楚王今日参与了审案,不过大理寺与他意见不合,大理寺卿请旨陛下要六司重新立法再审。”
楚王妃道:“这桩案子牵涉各方利益,关节处缠线绕环,不大好审。凤倾凰这般搅弄风云,她是要做什么?”
“瞧不出来。”苏贵妃浸染宫廷多年,早生出了颗七窍玲珑心,而凤倾凰做事太过迷离,整日似笑非笑同宫人打趣,她实在瞧不出来她的真实目的。
楚王妃抿唇,连苏贵妃都勘不破凤倾凰意欲何为,看来这位公主倒是有点真本事。
两人对话间,殿门再次被推开,来人是户部尚书岳玉达的夫人。
岳夫人身材微胖,长得喜庆,施了个礼后笑问:“哎呦,今天是哪门子风把两位菩萨一同吹进来喽?”
楚王妃高冷并不回话,苏贵妃微笑着迎接,道:“岳夫人,你这张嘴啊,就甜得跟抹了蜜一般。”
岳夫人笑道:“贵妃可别打趣我,我呀,今日是承命来的。”
岳夫人是个不拖泥带水的性子,说罢便示意身后婢女呈上来一张盖着红布的木案,道:“我家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名唤岳翔博,二十三岁才中了个举人,今年的贡考,全家都等着他拔贡九卷到都堂,混个好点的科名,往后也好让我家老岳给他谋个好前程嘛。”
岳夫人这一番话下来,苏贵妃便知那红布下边盖着多少黄金了,户部堂官身属楚王一派,她为楚王做事,于情于理都要应了岳夫人的请求。
苏贵妃含笑收下,打趣道:“翔博可有婚配?”
岳夫人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出来,“我为他相看了不少姑娘,哪家不是贤淑良德?尤其是吏部左侍郎于彦涵家的二女儿,温婉可人!但我家这臭小子,偏偏看上了家庶出的丫头!吵着嚷着非她不娶,吵得我头疼的呦!”
自古婚假就讲究门当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