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殷时勾了勾唇角,并不意外少年的回答,转口递出了其他消息,“风檀,风衡道殁了。”
风檀耳边轰鸣,向来稳重的面容出现动容裂痕,声音冷静,“什么时候?”
萧殷时道:“一月前。”
萧殷时松开了对风檀的掣肘,后退两步,在风檀转身走出船舱前,他看着那道落寞背影,喟叹道:“这条交易一直有效。”
无边昏暗彻底隐匿了他眸中阴怖,未尽的话语在幽暗舱内响起,“我想看你无处可去......只能来求我的可怜模样。”
***
帝京,风太师府邸。
自从崇明三年风衡道自请退出官场之后,风府便一日比一日落魄,仆从们遣散无几,留下来的都是侍奉多年的忠心老仆。
眼下时节已是三月初,申牌刚过不久,天色正处于要黑不黑的时候,老仆柏良听到叩门响声,佝偻着背打开府门。
来人是郑清儒,他身着一身白衣,腰间挂着一枝竹笛,施礼道:“柏伯,我来吊唁太师。”
柏良是个哑巴,幼年家里遭难后他爹就把他卖给了人贩子,那人贩子把他弄哑让他沿街乞讨,幸好遇到了风衡道把他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他在风府也争气,一路做到了管家的位置。
风衡道对他有恩,曾经偌大的风府眼下只剩他一个仆人,风衡道身故之后,所有的仪程都是他一人操办。风老灵堂设在后堂,郑清儒常来风府陪着太师,听太师讲学,对后堂熟门熟路,他便没有领他前去,只比划着手势:“公主也在。”
郑清儒颔首,提步走到后堂。
后堂中凤倾凰站在风太师的牌位前,她穿了一身白色宫装,发髻高竖,身影孑立,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挑了挑眉头,有讶异之色闪过,“郑清儒?你怎么来了?”
郑清儒走到凤倾凰跟前,盯着凤倾凰的眸光专注里带着探究,“来找你。”
“找我?”凤倾凰微微一笑,旋身坐到身后雕花檀木椅上,缓缓轻嗤出声,“来兴师问罪的吧。”
郑清儒清俊的脸微微一僵,看她毫不避讳此事,颔首道:“是。”
他一直是个内敛文秀的翩翩君子,如今疾言厉色中带着点咄咄逼人模样,“永乐,你......你为什么勾|引高治臻!”
郑清儒俯身压近,眸中炽热非常,穿堂风扫来,吹得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凤倾凰玩味地勾起唇角,道:“没有为什么,勾|引他,玩弄他,能让我快活就行了。”
郑清儒瞳孔紧缩,手指扣在她两侧扶手上泛出青白之色,咬牙道:“你清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他如今是你妹夫,你妹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那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样......”
再狠的话郑清儒说不下去,于是凤倾凰从容接下他未尽的话语,“怎么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恬不知耻、毫无人伦......嗯......还有什么词,让我想想......”
“凤倾凰!”
郑清儒很久没有叫她的本名,一直以封号称呼她,这声吼叫可见气得狠了,俊秀的脸染上薄红,眼睛里也有血丝浮现,“你是个公主!你要什么男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他,那是个混账!”
凤倾凰看着青年破防愤怒的模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