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追问:“哦,还有什么?”铺垫这么长,明显是把重点没说。
顾十六弟口快地道:“他们家还做三年时的石碑。”
“三年时的石碑”,指的是有钱人家在家人去世三年后,给墓前立的石碑。
顾十一叔伸脚踢了一下儿子:“就你话多!”
顾思懂了,这怕他觉得不吉利。他是有那么一丝怪怪的感觉,不过换是不可能换的。
本来乡里人就迷信,他现在的一言一行都被人关注,然后模仿,他要在家里族里和乡里,起一个好的带头作用,就更不可能做不合适的事。
只好笑了笑,道:“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他的位置,而不在于他的出身。石头也同样如此。它从哪里来得不重要,做了我的旗杆夹,它就是值钱的!”
“说得好!”顾名啪啪啪地鼓起了掌来,大家也跟着鼓起了掌来,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顾思被气氛影响,那丝奇怪的感觉也没了:“旗杆和匾额都很好,不用改。”
看完旗杆就回家,顾名这时讲起另一件事:“我说这旗杆就先不立了,到时候立在新房前。你十一爹不,偏要立在现在的家门前。”
顾十一叔一挥手:“到时候再移就再移呗,我找人移!这东西都做好了,趁着宴席不立起来,还能放着不成?再说新房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盖好,总不能白放几个月吧。”
平时盖房子,东西准备好,几个月就盖好了。
不过顾思要盖的是砖房,不是平常的土房子,加上房子规制可以高一点,木头石头什么的都要准备,不是能一下准备好的。
亲爹怕麻烦,亲叔不嫌麻烦。
顾思笑道:“那就立在家门口。”顺便转头安抚顾名,“这要立在新家门口,我这以后要是中了进士,两个都立家门口岂不是挤得慌,影响进出?”
村里批了地给顾思盖房子,地方肯定不小,哪里会没有两个旗杆立的地方?
不过顾名想着顾思要是真中了进士,一个旗杆立在老宅里确实好一点。
要是中不了进士,万一顾思娶的儿媳妇是高门的,和自家处不来,就分开住,到时候旗杆还不是在父母家门口?
旗杆就是荣耀,顾名被说服了。
回了家里,顾思让大家都散了,先去找舒颖,解释了一下:“我刚说让你操心,不是我要累你,实在是我爹他没有娘你靠谱。”
舒颖笑了:“我懂,这么点小事还用解释?”
嫁了顾名这样一个丈夫,她还能怎么?所幸顾名不沾烟酒牌,性子好,只是人单纯一点,她的日子很自在了,不包容他还能咋滴?自己脾气也不是多好嘛。
“感情是要经营的嘛,就是亲母子,也最好不要生一丝不满。”顾思半认真地道,总结,“主要是不想让你心里有一丝不快活。”
舒颖听后开心地呵呵呵地笑。
“举人娘笑啥呢?这么开心!”顾六伯娘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而后就揭了帘子进来了。
舒颖慢慢地收了声,给顾六伯娘学了一遍,惹得顾六伯娘连连咋舌:“咋就这么贴心呢?你哥要是有你一半,我可就不用这么生气操心了。”
顾思感觉这不像只是夸赞,更像是给自己递话,就问:“怎么了?”
顾六伯娘抱怨:“你哥不是有个同窗吗?是勉县的,今年府试考了个第一,我让他去给你大姐说媒,说了几个月他偏不去,你说这是多好的亲事啊!”
顾思与舒颖对看了一眼,皆是沉默了一瞬。在不知道顾思拜了孙知府为师时,这想法真是……心里没一点数。
顾六伯娘是个考虑事情只会从自己身上出发的人,说白了就是不会换位思考,也少为别人考虑。
府试第一,院试就过了,能念起书的人家家境不差,那人家一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