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不急着走,干坐着想,反正时间还早,万一要是灵机一动有好的想法呢?
大堂里的人慢慢地开始交卷了,时间不长,就有两三十人都离开了。
三年中每年府试的前十,学问都是佼佼者,交卷早很正常,考试时也没出什么状况。
“砰!”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炮响。
院试五十人才放牌,第一牌放牌时间大约在未末申初,下午三点左右,看来至少有五十人交卷了。
接着,又是“砰”“砰”两声炮响。
顾思还是不急,稳稳的坐着,脑内快速地过着自己知道的知识,看能不能有什么灵感。反正文章已经写好,誊写用不了多长时间。
大堂里的考生已经慢慢地走的只剩一半了。
有差役进来,拿着牌子在堂内转过去,到了顾思面前时,他抬头看了一眼,牌子上两个大字:交卷。
这时催促大家交卷呢。
慢慢地,剩下的人也开始交卷了。
大堂里只剩下十来个人了。
一会儿后,从东边那里,传来了拉长的声音:“申~正~已~过~,快~交~卷~”
下午四点了。
县试府试院试说起来不续烛,天黑之前交卷都可以,但这个天黑,不是说天色能看见就都可以写,还是有大致的范围。
考场这么多差役,不可能全都等那些没答完的考生答到天黑去,申末酉初,五点左右,最后一牌放牌,没答完就会收卷。
卷子没写完,会被盖“不完”的章子,卷子都没答完,可以说这场考试就没戏了。
大堂里又有几个人陆续交卷了,接着,又走了两个,最后只剩下顾思一个了。
学政还是端坐在上边,只盯着顾思一个了。
顾思明显地能感觉到这视线的穿透力,有了一点压力。
在这种压力之下,脑子极速转动,他的灵感终于有了!
虽然还有些不满意,但比现在这个好了很多。
顾思打开砚台,给笔润墨,提笔在草稿上改了一行字,这才开始誊写。
虽然只改了一行,但这个典故却能成为点睛之笔。
誊写完,等墨迹干透时,他终于舒了一口气。
等卷子全干,又过了一会儿以防万一墨迹没干透或自己看错了污了卷子,顾思才打算交卷。
先看一遍卷子背上的座位号,以防记错,再检查一下保存好的浮票,然后去收卷官那里交卷子和草稿。
收卷官收了卷子,递给了顾思一个竹制的小札,顾思接过,回了大堂。
学政已经不在了,他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拿着尿罐先去倒了尿,回来后才提着考篮出考场,走到了东南边角门那里,突然愣住了。
曾祖父正站在角门那里。
顾思眼眶发热,连忙快步过去,有些抱怨地道:“你怎么还不出去啊!”这要是交卷交得早,得等多长时间才能等到他啊。
顾家曾祖父笑了笑,宠爱之情溢于言表:“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顾思自然知道竹札一交就进不来,可是:“你在门外等也一样啊,非要在门里等!”
顾家曾祖父只笑,不应这话,问起别的:“你热不热啊?”
“我没觉得很热,考试时我都记得随时擦汗,没污了卷子,你热不热?”顾思不放心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