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吃惊,停下了掏钱的动作,故意诈对方:“这么贵?!上次才五十文!”
老年人笑着弯了弯腰:“您东西值钱,再说院试和府试不一样,给你算便宜点,一百八。”
顾家曾祖父提着考篮下车,平淡而熟稔地接话:“八十文,多了去别家了。”
那老年人望了顾家曾祖父一眼,感觉有些眼熟,看他姿态x,就知道他懂行情,也不再讨价还价,笑着应了。
顾名拿了对牌,一半压在车里垫子下,一半仔细装起来。
他左手提着两个黑瓦罐,右手提上椅子,跟上顾思和顾家曾祖父,嘴里道:“停个车就这么贵,一场院试下来得多少钱啊?”
顾思:“……”爹啊,你在一个考了一辈子的长辈面前说停车费钱,那还有更费钱的考试,你这不就成了直指长辈花太多钱了吗?
#我以为我爹跟我奶不一样,结果儿子身上处处都是母亲的影子#
顾思左手提考篮,右手一边将两个油纸包挂在身前,一边说起别的话题:“这不算贵了,县试时一碗水都要三十文呢,一个饼子要六十八十文呢。”
考场上的东西,一个个都贵得要死,能翻十几倍,味道还一般,大家能自己带就自己带吃食了。
顾名没能体会顾思体贴长辈的心思,继续道:“我记得我县试时才二十五文,现在这么贵了吗?”
“不贵了,孙守说江苏那边有的地方一碗水要四五十文,甚至还有更贵的。”
顾思说着,扯开父亲的注意力:“你看一下,咱们西乡县在哪里。”
“咱们应该在辕门东边。”顾名注意力立刻被引走了。
越往前走,人越多,快到辕门前时,就能看到一群群身穿秀才服的廪生聚集在一起。
三人从辕门前经过,再向东,在东边那里看到西乡县的一群廪生们。
顾思眼睛在里边找赵廪生李廪生,看到赵廪生后,他高兴的露出了一个笑。
要是作保的廪生出了事没能来,那他就麻烦了。
顾家曾祖父上前去,和赵廪生李廪生及认识的廪生问好,顾思也跟着问好。
这时,西乡县的马教谕和罗训导一起过来了,顾思就跟着曾祖父去路的南边去了。
北边是知县和教官及廪生的集合地,南边是考生集合地,有个考生举了个西乡县的牌子,一下子就能看到。
西乡县的人已经来了大半,认识的相互问好,接着就是等时间到了开辕门。
顾名撑开两把椅子,叫两人坐,顾思把椅子让给了顾家曾祖父认识的熟人。
一会儿,穿着官服的桂知县也来了,其他县里的县官也来了,穿着官服的他们在人群里醒目得很。
“爹,我去转一圈。”顾思小声对顾名道。
“转啥,别乱跑!”顾家曾祖父说顾思。
“我想看看别的县里的教谕和训导都是什么样的。”顾思解释,其实他想看的是各县的知县长什么样。
顾家曾祖父一眼就看穿了他:“府试时你怎么不看。”
顾思心说:府试时来的是各县教谕训导,知县没来啊。现在一府知县全来了,是多好的机会啊。
“乖乖地,别惹事!”顾家曾祖父怕出了意外,并不同意。
“我就装作从路边过,目不斜视地瞅一眼,行不行?”
“孩子好奇,你就让他去看一眼吧。”旁边有人笑着道,把顾思当成小孩子哄。
“不行。”顾家曾祖父一口拒绝,他极为重视顾思这次院试,而辕门前这条街上此时至少有一两千人,再有火把还是不如白天亮,他不想在院试前出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