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大战那日,张春和他们突然提起封剑一事,又如此成竹在胸,必然是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在他们看来,封剑已经大成,斗法那日,她不该拔出金澜剑才是。
但这样本该万无一失的法子,却在中途出了岔子,她不仅拔了出来,就连剑灵也毫发无损,惯常云淡风轻的张春和,也在那时候露出惊诧。
林斐然知道封剑之法的威力,但也知道万事没有绝对,她以前便想,或许金澜剑灵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法子,但她的直觉却告诉她,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
林斐然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比起直觉,她更相信事实。
这样的疑惑一旦浮现,往日忽视的蛛丝马迹便争先恐后显露出来。
譬如,未到归真境、半途才从炼器转到修剑的母亲,如何能够蕴养出这样一位强大的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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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母亲伤于北原,亡于洛阳城,金澜剑如何掉落到朝圣谷的剑山上。
譬如,取剑那日,金澜剑始终默然,看着她挑选一把又一把,试过一把又一把,直到她一人对上那条发狂的蛟蛇,手中无剑以对时,才忽然出鞘,如一道流光坠入她手中,与她并肩。
譬如,即便她是旧主之子,剑灵也不必如此数次舍身相救,无论怎么算,他们都是初识不久的生人。
过往种种浮现,林斐然便已经有所疑惑。
当然,这一切都可以有其他的解释,她能说出十种、百种,她想要冷静地判断,她甚至可以直接开口询问。
但在这之前,她不禁反复回想起过往与剑灵的相处,心中竟然生出一种不敢深究的惶然与无措。
直觉第一次压倒理智,甚至在准备出声问询剑灵时,都因为这种忐忑的心绪而把话咽回。
如今,她的声音回荡在洞穴,沉没在死寂一般的静默中。
林斐然不再等待,她撑坐起身,手紧紧抓上剑灵的手臂,手腕止不住颤动,眼中水光已经开始轻晃。
“摘下来,我要看。”
这话语简短,却又十分孩子气,带着一种天然的、孩子对父母理直气壮显露的强硬与无理。
林斐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再度出口时却带着颤抖。
此时的微风是紧绷而涩然的,洞穴内的空气也纠缠起来,她没能听到洞外呼啸的风声,只能听见自己耳膜中鼓动的声响。
一下又一下。
剑灵没有拒绝,亦没有开口,她只是抬头面向林斐然,面帘在微微拂动,静默许久后,她抬起手,施展印诀,解开了这块横亘已久,如同沟壑般的面帘。
面帘之下,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然而双目轻闭,片刻后,睫羽微动,她睁开了双目。
眼瞳漆黑如墨,倒映着林斐然的神情,倒映出终于从她眼中滴落的几滴清泪。
“慢慢。”
声线已然改变,不再如先前一般沉稳厚重,而是带着她熟悉的轻灵与淡淡的沙哑,如此矛盾的音色,世上只有一个人有。
“……母亲。”
林斐然定定看她,这声母亲却十分微弱细小,几乎让人听不分明。
金澜眼睫微颤,就在这声细微的呼唤之后,她的身形开始变化,原先同林斐然一样高的身量缩小几寸,指骨、脊背、腰身也有了改变。
这一刻,她已经全然是林斐然记忆中的模样。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