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金澜伞所在之处,剑主必归。
当初原本是怕携伞入城,太过招摇,所以才放在妖都,没想到后续竟有此大用,果然是她母亲铸出的宝物!
林斐然收剑在后,但她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指了指他手中的银灯道:“先前说了,出了无间地后,便各自分道,你尽管去做你的事。”
“……”卫常在看她,两丸乌眸透亮,他竟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片刻后,抬起手,露出腕上白绸,“这个才是你给我的回报。”
随后,他对着林斐然极轻地笑了一下,如雨雪初霁,花枝破冰,他的余光扫过如霰腕上的桂花带,又微微一顿,敛目系紧自己腕上的白绸,收好银灯,这才深深看了林斐然一眼,道过一句告辞后,转身御剑离开。
他想,他会把桃林重新种好。
人离去后,林斐然很快便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如霰,猝不及防撞见他眼中的暗色。
若是以前,如霰定然不愿她见到自己这样的神容,但此时他没有收回,反而倾身而去,叫她看得更清楚。
“好看吗。”他凉声道。
林斐然忙不迭点头:“好看,别有一番风味。”
“什么风味?”
“像夜晚墙上的月影和花影。”
如霰看了她许久,翠眸上压着雪睫,长眉横平,状似不悦,但潋滟的眸子已然浮起微光,他这才直起身,虽然不说,但显然满意这个回答。
对林斐然,他向来是好哄的。
他看向外间,微扬下颌:“现在走吗?”
虽然回到妖都,他们却不打算久待,密教的追捕并没有停止,他们不想将平静的妖都拖入其中。
况且按照二人昨晚的计划,他们得先去看荀飞飞,再去找如霰那位能算出天之涯海之角的友人。
林斐然望向窗外明日,点了点头,回身在桌案旁快速写了几页信纸,将其折好后,便化作信鸟向碧磬几人飞去。
二人走出房门之际,林斐然把伞收回,又利落将金澜剑入鞘,略略一旋,伞面如荷盖一般展开,遮覆到如霰头顶。
他抬眸看去,又转头看向身侧之人。
林斐然笑道:“不是想遮阳么?”
绯红的伞面透过日光,在他眼睑上映出一抹淡淡的霞色,如霰垂眸看她,片刻后才伸手接过,斜倚在肩头,他没有回话,却略略扬唇,手中红伞忽而一倾,遮住二人面容与半身。
“下次这样,我会更开心。”
令人遐想的暧昧水声和喘|息散入风中后,金澜伞被扬起,如霰餍足走向院中,林斐然静立原地,耳尖微红,两只手像是碰过什么,既不好意思握紧,又不好展开,只能微微抬起,扬着手追了上去。
二人正要御剑离开之时,忽然听到院外传来窸窣急切的响动。
如霰正搭着她的右肩,踏上长剑,闻声抬眸看去,只见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墙头,见到他们时,翠色眼眸中竟浮出几点隐光,露出一个他这辈子也不会作出的表情。
如霰:“……”
它根本没有眼泪,到底是哪里来的光。
林斐然先他一步动身,上前道:“夯货,你怎么来了?”
夯货早在听到动静时就飞速赶来,苦于不会开口,便顶着如霰那张面孔可怜兮兮看她,然后跃下墙头,原地转了一圈,指了指他们二人。
林斐然看得目不转睛,如果不是夯货,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如霰作出这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