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出口不过几句,大半都是在夸她,林斐然不觉得高兴,只觉得巧言令色,并不放在心上。
“直接说,怎么解了盗宝。”
话落,剑刃又深了本分。
“刀剑无眼,小心一些,我眼下没有灵力护体,自然是阁下说什么是什么。”
他略略叹气,一会儿姑娘,一会儿阁下,叫得混乱。
“但我若是说了,姑娘难道真的会留我一命?”
林斐然的目光明灭不定。
“你若是句句属实,盗宝之后,我或许能留你一命,但我如果是你,就不会问这样的话。
若是现在不说,现在就得死。
现在说了,还能为自己争出一点时间,之后能逃走也说不一定。
我数三个数,给我回答,三、二……”
“我又不蠢,当然选第二个。”
他缓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些许力气,于是站起身,同时将那具假人抱起,顺手拍了拍她裙侧的白沙。
“你将我灵力抽了,眼下没力气说这么多话,凑近些,我慢慢告诉你。”
林斐然顿了片刻,注视着他,随后缓缓倾身。
“你能找到这里,我很意外。
但我猜,你想找的是东南处的那件宝物吧……刀剑无眼!”
他立即抬手挡住剑刃。
“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密教,你要是真能盗走,告妨你也无妨,但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微微侧头,靠近林斐然的右耳,细语一句,声音不似原来那般粗犷,却也并不熟悉。
闻言,林斐然眉梢挑起,起身静静看了他片刻,目光莫测。
这件事,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有此打算。
“既然不喜欢密教,何不叛逃?”
“世上有的人,注定如线上飞鸢,缸中游鱼,空有双翅,却不得翱翔、畅游。
我生来,就长在池缸中,只能见到井底世界。”
言罢,他却主动靠近几分,轻声道:“我做不到的事,是你的话,一定可以。”
林斐然收回金澜剑,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忽然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不喜欢密教,想来是愿意告诉我的。”
“什么?”
她直视过去:“除了这些宝物之外,我想知道,向密教许愿,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个我没有办法说出口。”在林斐然目光微变之前,继续道,“但可以写给你看。”
他握住她的手腕,随后下移,食指轻点在她掌心,在划出第一笔时,手便已经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写出的笔画也十分滞涩,每一笔都要花上极大的力气。
几乎用了一刻钟,才终于完成几笔,而他裸露出的手背上,竟也裂出道道如木纹般的细痕。
在他脱力踉跄之时,林斐然下意识抬手扶住他,手却缓缓握起,在脑海中思索起来。
他写的是“炁”。
所谓的炁,是人生来就有的东西,它在体内流转,藏于血中,运行于脉之外,聚集于穴位。
有炁则有命盛,无炁则渐衰。
如此说来,众人向密教许愿,便是以命为祭。
他倚着林斐然,缓了片刻才开口 ,嗓音已然有些嘶哑:“就是这样一个简单而珍贵的东西,人人都有,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