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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如此急切——
他与林斐然待在人界时,她还未曾入宫,只是连日在外探查,为入宫做准备,而他在帮她试药……
那时,他知道林斐然是在走自己的路,但他心中终于还是生出了愠怒。
他竟也生出一种想法,为何是她?如果总要有人走上这样一条路,凭什么是她?
她原本也该像其他人一样无忧,天材也全然不必接受这样的磋磨,没有这些,她同样能成为一个立于顶峰的人。
以往的每一个夜晚,他也会坐在床榻之上,拥着她,看着她,不停思索。
他一直告诫自己,要让她走自己的路,直到在城外见到那些蛰伏的密教修士时,心中那点掩藏许久的怒意终于倾泻而出。
人生在世,偏偏有许多痛楚与选择不得不自己背负,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无法分担。
这一点,他比所有人都要清楚。
她能够担起,她愿意担起,她选择担起。
他能做的,便也只有助力。
林斐然脉中的咒文只余三分之一,但除咒一事并不轻易,越到后面便越难,一连三日,他也才除去其中的十之一二。
但他不得不快一些。
他固然可以时时待在林斐然身侧,但只有她能够提起自己的剑迎战,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
林斐然终于从梦中转醒,起身时有些头重脚轻,脑中又浮现一点熟悉的昏沉。
她偏头望向晨出的日光,赫然发现自己竟又睡到第二日……
那晕一些也不足为奇。
林斐然侧目看去,如霰正闭目沉眠于一旁,紧紧握着她的手腕,面上红晕没有消退,但唇色却显出几分苍白。
如霰正处于情期,她一时不知这是不是情期该有的征兆。
林斐然思索片刻,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起身换衣下床,悄然闭门而去。
大抵两刻钟后,如霰悠然转醒,他望向空荡一片的床榻,眉梢微挑,视线很快转向门外。
外间回廊中传来一点轻快的脚步声,他起身倚着床栏看去,那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停在门外,又轻声推门而入。
林斐然提着食盒看向床榻,见到如霰醒来也没太意外,只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时候醒,所以提前去取了早饭,你先吃,我去练剑。”
如霰没动,但神色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何时醒?”
林斐然飞快觑他一眼:“在人界的时候,我离床大概两刻钟左右你就会醒。”
诚如她所言,她学得很快。
如霰略略扬眉,不置可否,只是起身洗漱过后,悠然走到窗边,一边吃着温热的餐食,一边俯视着院中练剑之人。
这是她的早功,算下来已有四日未出,今日估计要加练。
如霰就这么在窗边看了许久,等她终于罢手,回房饮水之时,他不咸不淡地将自己夜间为她除咒之事说出。
他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要让林斐然看到、知道。
“以前还剩三分之一,现在便只剩其中的一半,但因为除咒之法特殊,连续四日已经是我的极限,近日不得不停下,在这段时间内,你尽量不要出妖都。”
难怪他唇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