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随后望向北边,眸光不定。
城下,卫常在还立于城门之后,望向门外那片长道,静然收剑入鞘。
他垂眸看向潋滟剑,长指缓缓抚过,凤目微阖,唇边竟然带起一丝极为浅淡的笑容。
“不必着急,我会带你去找她,我会与你一道,去往她身边。”
不论何时,不论哪刻,他不会再让她消失于眼中。
……
林斐然不敢耽误片刻,同如霰一道疾行至无尽海边,界门如同碎开的冰层一般铺散在海面,盈盈流光。
然而在海岸之上,同样立着一道纯白的身影,远远看去,他正抱着琵琶自娱自乐。
那是谢看花。
他原本就是守界人,如今界门破碎,他却依旧伫立此处。
察觉到二人到来,他拨弦的手微顿,于是抬眼看去,与林斐然四目相对。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看着二人飞身而过,坠入海面,却又立即被界门弹回。
谢看花默默不语,抱着琵琶站在岸边,指尖轻动,几声奇怪嘲哳的弦音传来,不成曲调,却像是在说话。
“门封了,过不去。”
他挪动两步,蹲在岸边某处,奇怪的琵琶音又传来:“走这边。”
林斐然无言,如霰却没忍住轻笑出声,他抬手搭在林斐然肩上,低声道:“看来是认出你了。如今界门大封,想来是有的人为了遏制灵气四溢,走罢。”
再严密的阵法也有漏洞,谢看花在这里待了数年,寻出一两处破绽不是难事。
两人顺着他的指向走去,临入界门前,林斐然不禁回首看去。
人人皆知谢看花是守界人,明面上,但是为了观察界门异动,防止妖族再度生事而来,但今日一看,似乎并非如此。
而且自己当初与他相见是换了容貌的,他又如何能一眼认出?
林斐然回首看了半晌,谢看花与她直视,仍旧是那般波澜不惊的神色,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走罢。”他突然开口,又意有所指道,“我会一直守在界门这里。”
于是林斐然也不再纠结,微微颔首道谢后,转身走入妖界,与如霰一道消失于界门之后。
天幕斗转,如今妖界正值黑夜。
林斐然同如霰一道回往妖都兰城,许是深夜,又入了冬,城中寒风凛凛,虽有几处亮着灯盏,但却远远不及以前热闹,街上半个人影都无。
回至行止宫,她却仍旧觉得心中有一块悬而未决的大石,始终惴惴在上,令人难以心安。
如霰侧目看她,静静打量片刻,还是伸手勾住了她的后领:“去哪?”
林斐然回神,有些不解:“回房休息?”
看着他的神情,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先前的慌忙中遗忘了什么事。
如霰眉梢微挑,发丝在风中飘扬,他无声看了她许久,看得林斐然缓缓直起腰背,甚至低头打量起自己。
衣衫破败,虽然露出半截手臂,裤腿也划破一尺长,但露出的线条还算漂亮,芥子袋尚在,金澜剑未失……
她顿了一刻,下意识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
“打成这样,灰头土脸也是正常……”
如霰悠悠叹息,逸出一声轻笑,随后抬手,指尖将将触上她的额头,点了三下,又轻又快,温凉的触感还未停留,他的身形便已经远去。
林斐然满头雾水在原地停留片刻,带着疑问缓缓回房,一番洗漱过后,她心中仍在想他什么意思。
恰在此时,金澜剑灵现身而出,立于林斐然身前,将她上下打量过后才开口:“有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