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
圣宫娘娘出声打断,声音中竟带有一点怒意。
“好,我不多说。”
人皇轻叹口气,对眼前之人道。
“康儿,你是寡人最与众不同的孩子,只是宫中争斗明显,父皇不得已才将你送出宫去。
如今时机已到,这天下该交到你手中了,以此诏书为证。”
申屠康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待丁仪将诏书送来时,他展开一看,逐句细读,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诏书,竟将他立为太子。
他们这一族并不长寿,甚至可以算得上短命,活得最久的先祖也才到四十,其余的大多在三十六七便殒命而去,故而不论是生育子嗣或是立太子,都要比常人更早一些。
他早就知道会是自己,早就想过会是自己!
申屠康欣喜若狂,抬眸看向人皇,眼中竟隐隐有湿意,只是心中感慨还未抒发,笑容便僵在唇角,轰然倒地。
“如此也算是含笑而去,不留遗憾罢?”人皇侧目看向身后,“对么,白露?”
圣宫阖上双目,不再言语。
人皇摇了摇头,轻车熟路地将攀上铜鼎,翻身跃入其中。
“白露,如果没有他们,我如何能陪你数百年之久?
如果没有他们,谁又能想到,凡人也能修行?”
“——开始罢,亚父。”
丁仪早已站在申屠康的身侧,静静望了许久,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听到人皇开口后,他才缓缓抬起头,念诵一段往生心经,随即扬起拂尘。
密室内顿时灵光大作,丁仪抬手结印,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玉珠从申屠康体内浮出,散着淡淡的辉光。
人皇蹲在铜鼎中,眯眼看去,眸中浮现些许迷醉之色。
“好一枚轮转珠,若非密教相赠,你我又岂能拥有这通天之物?”
小林斐然挤在墙角,双手紧紧捂住口鼻,瞳仁震颤,满眼惊骇。
她的目光不由得被那枚珠子吸去,细细观望时,脊背处竟划过一抹寒凉之意——
那是一颗珠子,却并不圆润。
有的部分凹下,有的部分却又伸长突出,形状十分古怪。
它被人皇接过,放于掌心处,在四周灵光的照射下,于书架之上投出一面清晰的影子——
仔细看去,竟如同即将长出手脚的婴孩!
林斐然呼吸一滞,心神震荡。
然而这抹影子只是一闪而过,除了她正好看见外,竟谁都没有注意。
圣宫早已闭上双目,盘坐于地上的牡丹中,丁仪仍旧望着申屠康,念诵心经,人皇专注地看着掌中之物,十分珍惜。
摩挲片刻后,他将珠子吞入腹中,喟叹一声。
“亚父,可以开始了。”
丁仪缓缓抿唇,抬手将申屠康的尸身扔入铜鼎之中。
忽然间,地上绘出的牡丹如同真物一般轻轻颤动,似在迎风。
摇摆间,茎叶与花瓣上绘出的阵纹胡乱交错勾连,白露坐于其间,信手拨弄,这样几乎令人目眩的纹路竟严丝合缝地嵌于一处,连成一个十分巨大的法阵。
法阵并不拘于这间密室,而是向外延展而去,不知探入何方。
须臾间,道道精纯的灵光顺着阵纹涌入,全都汇聚于屋中那尊铜鼎之下。
而在铜鼎之中,人皇抽出一柄小刃,正慢条斯理地顺着申屠康的后颈剔下,随后接过丁仪手中的药瓶,顺着打开的脊背将药滴入——
一时间,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