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静静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的卫常在。
青竹却只扫了一眼,淡声道:“或许罢。”
或许,只是他也见到了林斐然与如霰的熟稔,见到了握在莲环上的手,见到了她时不时落到那人身上的目光。
他只是忍不住想,自己好像又晚了一步。
无论是他还是卫常在,都是被留在此间之人。
……
一碗甜羹对于林斐然而言,几乎只是开胃小菜,等到与如霰坐在桌边吃了一会儿,她才终于有些饱腹之感。
如霰一如既往吃得不多,很快便放下玉筷,只坐在旁侧看她。
他半点未提及先前之事,待饭菜都撤下后,便起身到案几打香纂,如往常一般与她闲聊。
“我说怎么今早只吃了些包子,原来是没钱了。那老板还以为你攻城之战时受了重伤,吃不下东西,拉着荀飞飞说了许久,荀飞飞也忧心,便来寻我。”
林斐然抬眼看他,回道:“我之后会告诉他们实情。”
如霰应了一声后,周遭渐渐安静下来。
这是如霰的房间,地上绒毯松软如云,豆大浑圆的珍珠散落其中,行走间会撞出几声脆响。
中央案几上放有一座灵玉雕,雕的是松山雪景,顶部日出的位置镂空,待他将那枚疏梅香放入后,散出的冰烟顺流而下,绿松雪景忽然袅娜起来。
林斐然半跪在案几边,静静看着这座上品玉雕,其实价值连城,但在他手中,也不过充作香炉一类的物件,算不得什么宝贝。
如霰见她目光专注,便散去指尖火光,问道:“喜欢这个?”
林斐然摇头,忽然提起过往之事:“大宴时,不少部族都来献礼,但你那时好像没有特别看重的宝物?”
“宝物?那些充其量只能算作珍品,我的藏库中随处可见,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他早在那日见到了最好的一个,其他的又如何入眼?
如霰看向林斐然,雪睫缓缓压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斐然仍旧看着那座玉雕,有些走神:“就是突然想起来……” w?a?n?g?址?f?a?布?页??????μ???e?n???〇???5????????
她转回视线,看向如霰,见他起身走到榻边,看样子准备休息,便问道:“你昨晚不是说,以后不必昼夜颠倒么?”
“的确不必,但总要睡个午觉。”
如霰解开外袍,只留一件薄衣。
“还以为昨晚之事你全忘了。你以为,我为何要睡午觉?”
林斐然坐在案几后,隔着袅娜的烟流看去,只模糊见到他含笑的眉眼。
回忆渐渐清晰,她忽然想起昨夜疏通经络后,如霰想起身却不能,只好倚着桌案,一声又一声地在她耳边说着那句话。
“不会抛下……我会一直管教你。”
林斐然猛然站起,匆匆抛出一句巡城后,便翻窗离去,房中一时间只余珠玉慌乱碰撞的脆响。
如霰轻声笑开,垂下的手触上绒毯,搅着四散的珍珠,但思及今日之事,他的手又很快慢下。
他告诉自己,再有耐心一些,对待林斐然,只能一点一点逼近。
不能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