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暗忖,这样讶异定然是误以为见到了熟人,可她从小在宫中长大,接触之人屈指可数,能让她这般惊异……
林斐然眼中忽然闪过一张面容,她亦觉得惊诧,视线再度落到锦绣王面容之上,细细描摹起来。
“盯着我做什么?这位人族小使臣,你也见过我不成?”锦绣王眸光一转,重重落到林斐然身上,如有实质。
林斐然摇头:“未曾见过,只是不知锦绣王为何动手,有些疑惑罢了。”
“你倒是冷静。”
锦绣王嗤笑一声,随即抬起右手,指间挟着一张烧去半边的信笺,正是林斐然先前留下的舆图纸。
“数日前,我接到一封来自老友的信件,信中所写并无异常,我也未曾起疑,只是那时恰巧有法宝在手,察觉出异样,这才寻到纸上隐藏的阵纹。
这样的法阵,大多是寻人所用,所以我想看看,是谁敢用这样大胆的法子追踪,此后不久,我便收到了这位的拜帖,于是请君入瓮——请到了你们。”
她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梭巡,随后定在林斐然身上:“使臣大人寻我,难道是有事相求?”
闻言,林斐然也不再拐弯抹角,她直直看向眼前之人:“锦绣王看过信中内容,今日又见到我,难道不知我为何而来?不知灵花一族中,可有擅长法阵之人?”
锦绣王抱臂看她:“倒是直白,那我也坦率地告诉你,灵花一族中,只有我一人算得上擅长。你身上存有封印,又向琦玉打听艮乾圣者的徒弟,不就是想找我给你解印吗?”
林斐然略略垂眸,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锦绣王原名飞霜,并无白字,故而从一开始便没想过她会是那名白姓弟子,可此时足下法阵并不作假,她亦是琦玉好友……
思索片刻,她还是摇了头:“不,我要找的是艮乾圣者的徒弟,但你不是。”
锦绣王扬眉:“何以见得?”
林斐然只说了一句:“琦玉族长寡言少语,不善与人交谈,以你的性情,不会有耐心教她法阵。”
锦绣王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她噙着笑看向林斐然,却并未强词夺理:“我的确不是,不过——”
她走上前来,抽出腰间别着的一只牡丹,单手结印,花瓣簌簌落下,一片接一片,随即在空中连出一个极为复杂的法阵。
“这是你身上的封印,当今世间,唯有我一人可解,就算是那位圣者的徒弟也做不到。”
她的目光转向明月,凉声道:“我说的对吗,洛阳城来的人族?”
明月目光一顿,眉头不可自抑地蹙起,她看向锦绣王:“我不认识什么圣者的徒弟。”
“不认识?不论你是侍从还是公主,只要长在宫里,定然从小在她膝下承欢,如何会不认识?她可是你们最为崇敬的圣宫娘娘,也是我最聪慧的阿姐。”
飞阁中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穿梭而过的风声。
明月看着她的面容,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圣宫娘娘是人族,若她是妖族,父皇与丁仪大人绝不可能留她在宫中!”
锦绣王笑而不语,林斐然看向明月,问出最为关键的那个问题:“世间并无圣宫娘娘的名姓流出,你可知她的真名?”
明月站在法阵中,双手紧握侧裙,仍旧有些不可置信,却还是道:“知道,她曾经抱着我读诗时,告诉过我,她叫做白露。”
林斐然听到这两个字,蓦然回想起传声玉令的开启法诀——湛湛白露,悠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