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去,毫不意外,两人正是荀飞飞与碧磬。
碧磬长舒口气,收回手中箭矢:“我就说你对寒芒敏锐,定能察觉,荀飞飞还说此法没用,想过去叫你,若是当真过去,恐怕要成筛子喽。”
荀飞飞抱臂站在一旁,银面罕见地挂在腰间,露出那张冷淡苍白的面容:“现在不是耍宝之时,林斐然,长话短说,目前情形紧迫,需得将此异象破开,否则,我们或许全都要死在春城。”
林斐然眉头微蹙,只问:“什么意思?”
碧磬半跪在地,正抬手将发间、腕上戴着的蓝宝玉取下,她刚要开口,便被荀飞飞截胡:“我们在观台内便知道了一些事,譬如天之将倾,譬如雨淹春城,它们不会停下,如若飞花会一直不能结束,结局便是一个死字,或是死于天覆,或是溺毙水中。”
先前林斐然与寒山君文斗之时,荀飞飞便察觉观台内有异样,比如渐渐减少的人族弟子。
羽族目力极佳,最初只是消失几个弟子时,他便有所发现,故而趁众人聚精会神观战文斗时,悄然离开位置,融入阴影之间,四下查探。
正巧叫他在角落处发现几个鬼祟的人族弟子,他们围作一圈,不知发现什么,下一刻,人便消失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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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去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处秘境缝隙,透过罅隙之间,还能窥见外间修士走过的身影。心下大骇之时,他又望向唯一剩下的那位医祖,他仍在睡梦之间,似是半点未曾察觉。
陷阱。
这般陷阱实在太过明显,他只是在一旁看过,并未走入。
但人族不同,他们好奇心极强,这样朴实的缝隙开在何处都不会有人在意,但偏偏是在圣灵眼皮子下。
如此不同寻常之处,那定然要一探究竟,如此一动,人便被扯出观台,再不能回。
荀飞飞一直没有动作,只默然看着一茬又一茬的修士掉出,后来,观台内的镜像忽然关闭,众人讶异之时,医祖缓缓睁眼。
“他说,‘天倾为泥舟,落雨作腥海,扬帆不载人,共赴生死台。是时候了,生在此间,便都是枰上棋子,无人可免,飞花会不止,则天之倾颓不可挽,雨落不可收,众位就留在此处’,说完后,他便扬手洒出药粉,周遭弟子俱都昏茫倒下,却留下各宗门的大人物,说,‘你们之间,有蠹虫——’
我与碧磬躲在缝隙旁,还未听完,忽见罅隙越变越小,见状不对,我们便一道逃出,但……”
碧磬一把捂住他的嘴,深呼一口气说道:“但一直未能找到你,而且我们没有花令,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给你送出这个消息——”
她指了指天际:“那个圣灵还说,解法在天上。”
总算也说了些有用之物,碧磬心中好过许多。
轰隆一声,屋外劈过一道极亮的闪电,一瞬间亮如白昼,照过林斐然沉思的眼。
片刻后,她抬头又问:“旋真呢?”
荀飞飞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我们到罅隙边时,他还在与你一起文斗,后来事发突然,他也晕在观台之上,现下,怕是混在方才那群人中。”
林斐然:“……应当无事。”
她抽出一枝牡丹令,将二人护在其间,随后起身走至门前,望向天幕,又道:“我心下已有猜想,但此时还需验证,你们先在此稍等。”
荀飞飞点头,碧磬从抽出一支箭矢给她:“这是鸣嘀箭,若有事,尽可叫我们。”
林斐然点头接过,随后身形消失在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