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花旁,见林斐然已然选好,便向她抿唇一笑,略略颔首,各选一枝后,也轻快离开。
此时屋中只余林斐然与卫常在二人。
他选得很慢,修长的手在仅有的三种花间挑来移去,却总落不下。
他的眼型略长,有凤目之韵,却更大一些,垂眸时,下压的睫尾与略挑的眼角交叉,如同燕尾般纯和,叫人看不出半点故意拖延之感。
林斐然平静道:“卫道友,能不能快些?”
他并未转头,只是在挑选,睫羽又压下几分,缓声道:“道友,我受伤了。”
林斐然说得直白:“我要去安置卢氏,还要去寻人,若你心下难选,便留在此处暂等,我去拿了药再给你。”
他动作一顿,那双清凌凌的眼就这么转过看她,又立即各选一枝,放入谱图,动作之快,几乎是在两息之间。
他心中清楚,林斐然真的会这么做。
就如过往一般,她总有自己重要的事,无法一直同他修行,她要接任务,要同蓟常英去北原,要领悟剑技,于是说抛下便能将他抛下。
见他选好,林斐然也不再多等,转身向外走去,他立即提剑跟上。
刚出房门,便有一道劲风袭来,林斐然抬手化去,定睛一看,竟是寻芳。
林斐然收回手,压下心头情绪,只道:“这位长老,为何突然发难?”
寻芳不答,一双略显疲老的眼正紧盯着她,眼前之人方才掀了棋盘的作风,实在叫她生厌,不喜之余,她又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人是林斐然?
可又觉不对,洗颜之时,她的面容分明没有变化。
她方才在门外偷听许久,几人言语间竟无破绽,她实在难以定下她的身份,索性准备偷袭,是不是那个姓林的,她一探灵脉便知!
右手翻过,折花手直探而去,林斐然抬手同她对过几招,一时不察,寻芳并指成钩,直直卡上她的手腕,眼皮猛然一跳。
“怎会……”
她的灵脉虽也有滞涩之感,但比起林斐然的破落脉,实在好得太多,这、这绝不可能是她!
若她是林斐然,岂不意味着她的灵脉有所好转,自己的却还破烂不堪,每况日下,凭什么!
寻芳下意识不敢相信,但一股难耐的嫉火仍旧烧灼起来,钩起的二指刚要发力,折断她的手腕,便被她顺势翻身脱出。
林斐然看向对面之人,心中实在不解,她们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师叔,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快步跟出的卫常在开了口,他疏离却有礼地向寻芳作了一揖,又道:“时机不多,寻花要紧,这十二枚花令还未完全显露,其间或有医祖手笔,可愈百病。”
寻芳收回手,晦暗的目光向他看去,似是在斟酌话中真意。
在道和宫众人眼中,卫常在向来是孤洁清冷,不通世事的,但别人不知他的本性,她难道不清楚吗?
这可是她的好师兄张春和手把手带出的弟子,淤泥下生出的只会是腐兽,绝非不染的白莲!
从幼时起,她就十分忌惮卫常在,忌惮那双看不透的黑眸,总觉得被他盯上一眼,便要让他直直看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