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期眉梢扬起,高兴道:“文道友,你竟有花,快试一试!”
林斐然点点头,拿着花,打量着卷轴,一时竟有些无从下手,二人琢磨片刻,无果,她索性执着花枝在谱图上乱扫一通。
忽然间,清香逸过,手中粉荷竟融作一捧清水,滴落画中,先是在荷叶上打了一转,随后才汇入荷瓣。
淡笔勾勒间,一抹胭红自瓣尖染晕而下,墨画霎时有了颜色。
沈期惊叹道:“竟进去了!”
林斐然动了动空落落的手,有些后悔:“可是要怎么拿出来?如果灵力只能借助花而出,我们岂不是失了一朵?”
笑容凝在唇角,沈期沉默,复又苦笑道:“大抵是我的错,我生来倒霉,许是离得太近,连累了你和你的花。”
林斐然看他倒退数步,不由开口:“你变脸很快。”
话语间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好似故意叫人可怜他。
沈期脚下一个趔趄,不小心踏入镂刻的缝隙中,右腿竟就这么直直落了下去,双臀撞上硬石,疼得他倒吸口气:“文道友,真是快人快语!我只是见惯了冷暖,所以在别人指责之前,先怪罪自己!”
林斐然也就这么一说,其实并无他意,她只是第一次见到变脸如此流利之人,有些感慨罢了。
“很讨巧的习惯。”
她如此评价,随后撑着长剑,单膝跪在他身旁,俯身向下看去。
原先她以为这个石笼是立在地上的,此时沈期一脚踩空,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石笼应当是被吊在顶上。
何必要吊起来?
沈期先前还在之乎者也,句句道理,直到林斐然蹲到身侧,自带一股沉静之意,他便立即收了声。
少女眉目深静,动作和缓从容,她的头微微偏开,似是在侧耳细听什么。
几息后,沈期问道:“文道友,你在听什么?”
林斐然摇头:“我只是在感受。”
暗色之中,不可用眼,却也不能全然相信耳朵,能信的,便是千百次对战中磨砺出的直觉。
“下方有东西在盯着我们,正在缓缓靠近。”
沈期猛然将腿抽回,一时更是撞得青肿,他憋着气,声音愈低:“什么东西?”
林斐然思忖片刻,果断抽出长剑,沈期立即噤声,贴着笼壁,默默看着她纵身而起,一道刃光划过,竟从青灯中挑出一抹烛火,燃于剑尖。
她开口道:“活物,看看就知道了。”
林斐然走至笼壁,横剑在前,烛火离她的双唇仅有一指距离,映出的幽蓝火光亮进眸底,却挡不住其间半分清光。
她双唇微动,轻然的一口气吹出,剑上青焰落下,霎时间,如星火燎原般,火势猛然铺开。
四周骤明,一瞬的火光,照亮此方斗兽场,照亮高悬的石笼,照亮一张忽而探来的血盆大口——
“啊!”沈期惊呼一声,颤巍巍地护着林斐然后退两步,眼皮狂跳。
一条巨大的虺蛇正绕柱而上,贪婪的目光紧盯二人,吻部涎水四溢,蛇信长伸,只差一点便要舔到石笼。
“文道友!有妖兽!”沈期惊惧不定,声音颤抖,“但你别怕,我这么倒霉,一定会在逃跑时崴脚,届时你莫要顾我,只管超过我向东南处奔袭,那里有一道石门,我方才看见了!”
林斐然无言看去,随后站到他身前,声音平稳:“你先安抚好自己,站在我身后便好。”
沈期见她如此冷静,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