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困,想睡个回笼觉。”
这话一出,段忱林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邵惜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件难以启齿的窘事,过度的心虚和慌张让他完全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按照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在酒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和段忱林同睡一张床的反应是重新躺下打算睡个回笼觉呢?
段忱林都做好邵惜大惊小怪地蹦得三米高、迎接一场鸡飞狗跳的准备了。
可是段忱林越盯他,邵惜就越淡定不下来,他的裤子又宽又薄,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他悄咪咪地把手垫到身下,指尖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下床单。
触感干爽,似乎没有异样。
悬着的心落下半分,没事的,他就正常地起床去个洗手间,每个人早上都要放水的嘛!
哪知邵惜刚准备坐起来,段忱林就抢先一步,后者一脸困倦地揉了揉头发,下了床。
邵惜憋着的气又一下散了,他紧张地问:“你干什么去?”
段忱林刚醒,起床气尚在,侧过的脸尽是锋利与锐气,他懒洋洋地反问:“怎么?你急?那你先上?”
“哦,”邵惜被噎了下,“没事,那你去。”
段忱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挑了下眉,把门关上了。
邵惜连忙掀开被子,飞速地检查床单,好,没有湿掉,又极大幅度地拧过身去看裤子,好,裤子也安全。
邵惜忍着黏糊的难受,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行李箱掏出一条新的。
然而当他的目光在宽敞的水屋内巡逻了一圈后,心凉了半截。
屋子很大,但设计得极其开阔,完全没有多余的遮挡物,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脱下裤子时万一段忱林刚好出来还能挡挡的。
偏偏这时洗手间传来了开水龙头的声音,邵惜情急之下把新的内裤塞进裤袋里,重新躺回床上,一脸安详。
无缝衔接,段忱林走了出来,脚步声不急不缓,他绕到了床的另一侧。
邵惜看准时机,立刻掀被下床,动作流畅,意图完美避开与对方的任何照面——
岂料,段忱林忽然一转,换了个方向,径直朝他走来。
邵惜后颈上的毛完全被吓飞,就这么看段忱林步履从容地越过他,走到桌边,拿起一瓶新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邵惜受不了了,忍不住道:“你床头柜不是有一瓶吗?”
段忱林握着水瓶的手顿了顿,像是才想起来,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语气轻松:“哦是吗,忘记了。”
不知怎么的,邵惜总觉得段忱林是故意的。
算了,现在进洗手间才是大事,他蹿了进去,咔哒落了锁。这声音如同悦耳的音乐,为他筑起一道安全的结界。
邵惜终于舒爽地松了一口气,只是……现在手里这条“赃物”要丢哪呢?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邵少爷脑子里一点没浮现过清洗这个选项,虽然一大早洗内裤挂起来更明显,和昭告天下没区别。
水屋里的垃圾桶有两个,一个在客厅一个在洗手间,客厅的垃圾桶里面只有几包他吃完的零食包装袋,根本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