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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兰漪听之见之,心头大恨。
信王府没有人来,仅是派人随了礼。
以往那些爱巴着她的姑娘们,今日都像是刻意避着嫌,一个都没往她跟前凑。
她心知那些人是在忌惮凤承英,毕竟她背后的芳菲郡主只是个郡主,而与她不对付的沈青绿却与公主交好。
凤承英从来就不是随和的性子,也对这种夫人姑娘们的聚会不感兴趣,索性带着沈青绿离席,说是出去透透气。
宁氏自是没有不依的道理,让她随意便是。
她在侯府住过好几年,并不需要下人领路,相反,她还能充当沈青绿的向导。
她们穿园子而过,一出园子,远远望着那片新竹穿插的竹林,沈青绿隐隐猜到什么。当她说有人在等自己时,便也不觉得意外。
“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沈青绿不置可否,艳色逼人的脸上一派平静之色。
她笑起来,张扬贵气,“还真是事事都瞒不过你,我早就说过,你们兄妹几人的心眼子,怕是全长在你一人身上了。”
说完,推了沈青绿一把,眨了一下眼睛,“快去吧,莫让人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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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琴声竹林泄面,旧青与新绿间,那一抹白如月光临世。
金冠玉带华美尊荣,银雪的锦袍以金线为绣,金银双色贵气逼人,仿佛是松间雪被装进金器,不沾尘世的高洁清冷终于落入人间富贵中。
旁的不说,这人的皮相还真是极好。
沈青绿如是想着,深以为自己不仅不吃亏,应该还是赚了。
一曲终了,抚琴之人抬眸看来。
那幽深的眼睛里隐有一丝忐忑,见沈青绿的目光中没什么波澜,那丝不安很快转瞬即逝。
须臾,人已到沈青绿跟前。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青绿先是眼前一花,然后是一亮。
近在咫尺的富贵,看得见,也摸得着。
“我舅舅对你态度不一般,慕侯爷也十分看重你。”
慕寒时眼尾压了压,目光中尽是她。
“你很聪明。”
所以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那个病弱的,全然依赖信任自己的人,其实从来都不是真实的她。
这样的认知,让慕寒时有些失落。
袖子底下成拳的手,关节泛着白,昭示着他内心的不甘和遗憾。他不甘相伴那么多年,自己居然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遗憾岁月太过匆匆,让他们未曾完全了解彼此就生离死别。
“你答应我,应该也是因为早知我的身份,但我一现世,京中注定山雨欲来,你不害怕吗?”
“活路险中求。”
竟然是活路,而不是富贵。
他眉眼压得更低,似是要将眼前的完全包容,“你可以先吊着我,静观其变,再决定要不要答应我。”
沈青绿讶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个人是认真的吗?居然在教她如何做一个绿茶!
不,不对。
一定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