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看,那不是慕统领吗?她护送的人莫不是鸾和公主?”
两列人不约而同地让出道来,位于道路的左右,恭迎着公主的仪仗近前。
玉敬良立于辇旁,抬头看向曾经的同僚,眼下的当朝公主,莫名觉得这一幕有种宿命感,好比他们初相识的那天。
那天他们同进神武营,皆是最为低等的乙等卫。进营的第一天就是比试,好巧不巧他对上的就是凤承英。
当时的他一看到秀气且骨架偏小似女子般的凤承英,压根没有放在眼里,还有些不满地嘟哝,想和别人换个对手。
谁知凤承英一出手,直接给他一个下马威,他被摔在地上时,也同此时这般仰视着。
从那之后,他就和凤承英对上,时不时挑衅,与之较量切磋,屡败屡战越战越来劲,不少同僚都说他是找打。
他唇角泛起怀念的笑意,带着些许的怅然。
如今身份不同,便是想找打,恐怕都没什么机会。
那笑中带着伤感的眼神,猛不丁对上凤承英俯看过来的目光,先是下意识咧了咧嘴,以掩饰自己的心虚,随后想到君臣有别,立马换成恭敬严肃的神色,略显别扭僵硬地低下头去。
凤承英见之,神情微微地变化着。
人群一层叠着一层,沈青绿没有往里面挤,却也能看到那些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人,以及随后而来的公主仪仗。
所有人该下马的下马,下辇的下辇,齐齐恭候在亲王的高辇前。
嘈杂的议论声,盖不住那高呼“恭迎宸王殿下回京!”
不少人伸着脖子,意图看清那高辇内的宸王殿下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风吹动着明黄的帷帘,帘中的人模样时隐时现,偶尔窥见时,不认识者赞叹,而相识之人则是震惊不已。
“阿霖,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着宸王殿下长得像你九叔?”玉敬良嘴巴张了半天,然后小声问身边的慕霖。
慕霖的惊讶不比他少,思及过往的种种,比方说父亲对堂弟的看重,还有祖母身为一个长辈,却对堂侄辈的九叔隐有尊敬之意,心中已然有所肯定。
“你应该没有看错。”
“你说什么?”玉敬良越发震惊,“你是说……宸王就是你九叔?!”
若是换作从前,他必是不敢有这样的猜测,但凤承英的事情过后,他以为再是荒诞的事,也极有可能是真。
侯府的远亲是当朝的公主,那侯府的九爷为何不能是一个亲王?
这个念头一出,他仿佛醍醐灌顶般,喃喃着,“你们家可真是风水宝地啊。”
一个公主,一个亲王,这些年全都在侯府隐姓埋名。
宸王没有下辇,被天武卫神武卫,以及随凤承英出宫的长明卫护送着继续前行。
如此宏大的盛景,引得人们争相传颂。
有人感慨今上无子,说到先前京中上下全都以为日后储君会出自信王府的传言,不无猜测地道出另一种可能。
“你们说陛下此时召宸王殿下回京,是不是另有打算?”
“这可说不好,宸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最得先帝的疼爱不说,陛下也很是疼爱他。陛下早年还是皇子时,没少带着他出宫玩耍。要我说,指不定陛下已经打算好,就等着他养好身体回京。”
“那信王能同意吗?”
“不同意的话,那只有……”说这话的人露出担心的表情,“你们别忘了当年魑王的事,说不好啊,京中怕是又要出大乱子。”
沈青绿听着这些话,慢慢退到人群之外。
顾是知一直拉着她不放,小脸满是期待之色,“阿离姐姐,你说宸王殿下和信王府那些人,谁更厉害些?”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