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穿女装是这个样子,还真个公主。”玉敬良低喃着,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少年气十足。
这一笑正好落在凤承英的眼中,她眼神微动,似有羞涩一闪而过。
公主的仪仗一出,所到之处百姓争相仰望,伴随着喧闹的议论。
整整十年未露面的皇女,原来一直都在京中,且是神武营的人,凭着自己的本事已官至千户,如何不令世人震惊。
人们谈论着,口沫横飞。
尤其是那些曾与神武卫打过交道,见过凤承英,甚至是与之说过话的人,更是恨不得嚷嚷得人尽皆知。
鸾和公主归来的消息,似一阵强劲的风,很快吹遍东临城的所有角落,自然也包括那没有匾额的民宅。
围得严实的屋子内,灯火一直亮着,不分白昼。
“……公主的仪仗就停在沈府的门口,从那里接的鸾和公主。外面都在传,公主此举是为阿离姑娘撑腰,为了阿离姑娘竟然昭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见有多看重阿离姑娘。”
本就像是与世隔绝的空间内,气氛更加压抑,秦妈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极其的不畅快,声音越说越小。
玉晴雪像是被雷劈般,所有的情绪都挂在脸上,“怎么会这样?不就是个侯府的远亲吗?怎么就成了鸾和公主?”
她又惊又急,问玉流朱,“棠儿,如今那孽障有公主撑腰,谁还敢动她?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玉流朱阴沉着脸,唇角向下压着,再是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底下的憔悴,看上去整个面庞都是耷拉的,说不出的丧气。
绣着海棠花的帕子,被她拧成了绳,绞得那绣工精美的花朵仿佛被人揉捏残碎,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玉离!”
她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手下的动作一松,绞紧的帕子散开来,但那原本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精美。
“都怪她!如果没有她,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对,都怪那个孽障!”玉晴雪恨恨地附和着,越想越觉得后悔不迭,“早知会有今日,我当年真该狠下心来。”
她不说这话还好,话一出口立马感觉到玉流朱冰冷的眼刀子。
如果说玉流朱如今最恨的人就是沈青绿,那么对于有机会将人弄死,却没有动手,而是把祸患一直留着的她来说,玉流朱怎么可能不迁怒。
那目光中的怨恨与责怪清清楚楚,还夹杂着几分嫌弃。
她有些发怵,却觉得本该如此。
“不就是个公主,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你口气倒是大。”玉流朱眉头一紧,不虞地看着她。
她目光飘忽着,眼底划过一抹古怪之色,“若是当年二殿下成事,谁是公主还说不定……”
“夫人。”秦妈妈突兀地出声打断她的话,神情间隐有些许急色,“先前他们还有些顾忌,不敢对我们动手。眼下阿离姑娘有公主做靠山,你说她会不会报复我们?”
“一个公主而已,怕什么!”她撇了撇嘴,“这天下迟早是信王的,别说是公主,就连陛下都要退让三分。棠儿,你别担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玉流朱冷哼一声,睨着她,“这种话你可千万别在人前说,莫要连累我。”
“我省得。”她讨好着,压低的姿态不像是当母亲的人,“你放心好了,你交待我的事,我全都记着。棠儿,我说过,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样的话,无疑是表忠心,但她们是母女,听起来尤其的怪异。
玉流朱不喜,反倒面有嘲弄之色。
“你们出去吧。”
玉晴雪闻言,连忙往外走,秦妈妈紧随其后。
她们走得太急太快,让玉流朱更加气恼。
她脸色沉得厉害,气息已然紊乱。
这一世发生的事和上辈子的种种,不停地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些她亲身经历过,亲眼所见的事情来回地翻滚着,不断地冲击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似是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