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绿黑玉般的瞳仁,蒙上一层水气,看上去极其的可怜委屈,“娘,你是不是不信我?”
玉流朱也不遑多让,眼睛里全是泪水,“娘,我只是想留在您身边,好好是尽是一份孝心,还报您养育我十几年的恩情。”
沈琳琅夹在她们中间,为难着。
半晌,叹了一口气,对沈青绿道:“阿离,娘相信你,你不要多想。眼下多事之秋,还是万事小心为好,你带回来的那个人,赶紧让人去打听她家在何处,尽快将人送走。”
“娘……”沈青绿难过地低头,“是我不好,我一时没想太多。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打听,一旦找到她的家人,就把人送回去。”
“去吧。”
等她出了院子,沈琳琅又是一声叹息,“阿离才好没多久,外面的事知之太少。那般来历不明的人,怎么随便带回家中,万一是个别有居心的……”
“娘,您别太担心。自从阿离妹妹被认回来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哪一件不是麻烦,最后都算是有惊无险。”
这话听着是安慰人,实则是暗指沈青绿是个灾星。
沈琳琅像是没听出来似的,还在那里忧心忡忡,“昨日那事还没完,我怎能不担心,我真怕再横生枝节,或是再出什么事……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快回去躺着。”
玉流朱病弱的脸上,露出些许的不舍来,“那娘您也好好歇着,记得把汤给喝了。”
她转身之际,那虚弱的面容立马浮现出强烈的恨意,变得阴沉无比。
然而变脸的不止她一个,还有沈琳琅。
沈琳琅望着她的背影,目光艰涩难懂。
*
申时许,花儿爹娘遇害一事有了结果。
天子脚下繁华之都,不乏藏污纳垢之处。
长相尚可的女子流落在外,自是一早被人盯上。若想强夺占有,身边之人便是阻碍,是以有人心生一计,打算先除掉碍事的人。
消息传来之时,沈青绿正在练字。
她看着从昨天出去,一直到现在才归的忍春,将手中的笔搁下,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亲自递给对方。
忍春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的同时,赶紧将自己打探的事一一说来。
“听说是个暗门的老鸨,那日恰巧看到他们与姑娘起争执,这才起了那般歹毒的心思。奴婢还打听了,那花儿如今暂时被安置在刑司,好像等结案之后再行处理。”
沈青绿示意她先喝水,“玉晴雪可有什么动作?”
她喝了一小口后,道:“不出姑娘所料,昨晚上她去了一趟信王府。”
这事果然和信王府有关。
信王等不及上位,欲搅动京中的风云,先拿不站自己的人开刀。他盯上了将军府,而将军府的薄弱之处就是他们这一家子。
皇权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这一家子的性命,全系在将军府背后之主的身上。
思及此,沈青绿眸色幽漆,似无星月的夜幕。
夜幕降临之时,华灯初上。
玉敬贤和玉敬良兄弟俩先后回来,一家人齐聚一起用饭。
所有人坐的位置,与早上一般无二。沈琳琅居上中,玉敬贤和玉流朱在右边,玉敬良和沈青绿在左边。
一大桌子的菜,正中是一道鱼汤,汤已炖至奶白色,闻着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