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比我想的还要狡诈。”
“那大姑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她接过登枝递过来的帕子,擦干额头上的汗。“我好容易回来,只想和我娘好好相处。”
西侧的窗下,有人不知蹲守多久,如猫儿般来去皆无人知,正是含笑。
含笑从屋后绕去屋前,刚好至右厢,神色如常地候在门外。
屋内,沈青绿端坐着,身旁是夏蝉。
她们的面前,是秋露。
“……棠儿姑娘前日里就有些不太好,一直没出寺。倒是大姑奶奶一连两天不见人,也不知做什么。”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给我盯着。”沈青绿抿了一口茶,示意她退下。
她讨好道:“大姑娘,身契的事……不是奴婢催你,是棠儿姑娘她……她对奴婢有些不满,觉得奴婢因为身契不在她手上,对她不够忠心。”
沈青绿将茶杯放下,认真地看着她,“你当我还是傻子吗?”
“大姑娘……”
“我若真把身契给了玉棠,你还会听命于我吗?”沈青绿勾起唇角,不掩讥诮嘲弄,“你下去吧,记得照我的吩咐行事。”
她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赶紧告退。
一出门看到含笑,心里泛起浓浓的嫉妒。嫉妒的当然不是含笑,而是能身为心腹与沈青绿一起的夏蝉。
夏蝉随后出来,看到含笑之后,点了点头。
含笑心领神会,跟着进了屋,将自己听到的一一复述。
末了,将心疑惑问出来,“姑娘,这事摆明就是她们做的,你为何之前还要提醒那个人?少一个是一个,棠儿姑娘没了帮衬,岂不更好些?”
那个人指的是玉晴雪。
“玉晴雪若是出了事,玉流朱确实少了一个帮衬,却也少了一个大累赘。”
还有一个原因沈青绿没说,那就是她心里还有一个疑团未解,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玉晴雪还不能死。
*
夜色如晦,无星无月。
灯火穿不透无边的夜,夜却挡不住四溢的花香。或许是夜深人静,少了俗尘的浊气,梨花清雅的香味才能肆无忌惮地飘荡着。
无人居住的院子,显得格外的空寂,唯有那水榭飞檐上的灯笼,孤独地亮着。因着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池水中的湿气水草气和泥气较之天冷之时厚重许多。
红衣墨发的少女临水而立,任凭夜风吹起她的裙,她的发,在灯火与夜色中忽明忽暗,似幽冥之路盛开的引路花,等待着有缘之人。
有缘人如她所料飘然而至,出现在她身后。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落雪般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听来尤为冷清。
果然来了。
沈青绿心道,却没有回头。
忽然一件披风将她包裹,挡住夜风对她的照拂。
这个人在干什么!
“我不冷。”
她将披风解下,还给来人。
来人很执着,“你冷。”
“……”
罢了。
这些小事懒理就是,还是正事要紧。
她这般思忖着,语气为之一变,似幽似怨,“天再冷,也不如我的心冷。上次我差点溺死,这次又被陷害成杀人凶手。我只是想活着,为何这么难?”
慕寒时闻言,眼底全是痛楚之色。
他的阿朱……
以前是不是也很想活下去?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个病气缠身的少女,那么的瘦,那么的淡然,哪怕是到了后来因为身体的痛而成夜地不能睡,却还强撑着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