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被人裹挟,更不愿意被他人利用,而不得不做出违心之事。相较于那些暗中的算计,娶个商贾女反倒更轻松简单些,至少生意人的算盘计较全摆在明面上,省得我费心。当然,你母亲是个好姑娘,也很得我心。”
他议亲之时,京中的各大世家势力几乎都站了队,几位皇子的争斗也最为厉害。他们慕家只忠心,不愿卷入是非之中,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
他们这样的人,哪怕是两情相悦,其中都夹杂着权衡利弊。
“阿霖,你还年轻,你或许不知道这世间的很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知道何为真正的深情。你以为的倾心或许只是因为一时的谈得来,也或者是被对方的色相所迷。”
“我……”慕霖有些语迟,他之所以同意亲事就是因为那夜的畅谈,后来也确实是惊艳于那样的好颜色。“可是只有她,我对她的感觉和别的姑娘都不一样。”
“这也未必是真正的情深,纵然你是,那孩子对你也是同样的心思吗?”
“……”
好半天,慕霖慢慢摇头。
若不是因为这个,他可能会坚持到底。
“一厢情愿到最后,陷得越深越痛苦,不如趁早抽身。哪怕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有时候也没有办法长相厮守。”慕维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喝汤吧,汤不错。”
汤是不错,沈青绿比谁都知道。
她以前身体不好,家人什么几乎什么都不让她做,更是不会让她下厨,但她想讨好别人,想表现自己,当然不可能真的什么事都不做。
这汤是她和家里的阿姨学的,也是哥哥最喜欢喝的一道汤。
那么多年专注一件事,哪怕是一件简单的事,也可达到极致,就算是一道汤,也能炖出最好的滋味来。
除非是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临出神武营之时,她回头朝那望楼看去。
那上面除了瞭望的卫卒,再无其他人。
“姑娘,我们快些走吧。”夏蝉小声提醒着。
沈青绿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主仆二人将上马车时,忽然被人叫住。
“沈姑娘。”
对于沈青绿而言,这是陌生的声音,来自杨贞。
当她转身看到杨贞身边的慕寒时时,莫名感到一阵心虚,面上自是不会显露出来,还假作惊讶的样子。
杨贞极不好意思地道:“实在是不凑巧,我们的马好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今日怕是拉不了车。我家公子身体有些不适,沈姑娘能否顺道捎我们回侯府?”
这么巧吗?
她心头一跳,总觉得杨贞这话里有话,像是在暗示什么。
此去将军府,倒不会经由侯府,却会路过相隔的巷子,说顺道也有些顺道,说不顺道也不顺道。
她留意到,慕寒时的脸色似是有什么不太好,暗自在心里想着,莫不是芒子粉的药效发作了?
芒子粉是她让夏蝉弄来的,别人的汤里都没有,除了给慕寒时送去的那碗。
“你们若是着急的话,我让车夫先送你们。”
“倒是不用这么麻烦。”慕寒时的声音都透着几分虚弱,比飘雪更轻一些,像是随风而将散的雾气。“沈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挤一挤就好。”
她介意啊!
沈青绿像是看不到他的不舒服,还在那里装大度,“不打紧的,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你们若是急用,那就先送你们。”
那马二倒是个机灵的,一听这话当即将马车停在慕寒时面前。
慕寒时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沈姑娘了。”
沈青绿闻言,心下微松。
哪成想慕寒时准备上马车时,突然身体一个摇晃,半倒在她身上的同时,还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
那么的紧,紧到指关节泛着白,似快要折断的玉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