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上前帮忙,而是立在一旁,禀报得到的消息。
“……玉府如今乱成一团,府里的下人都在传,传玉夫人要与玉大人和离。阿离姑娘已被沈夫人带回将军府,应该没人知道她才是背后的操纵之人,更不会有人知道是主上助了她一臂之力。”
“那你如今可是看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慕寒时已忙活完,直起腰身时似修竹舒展,极尽的清冷飘逸。
杨贞在他身边多年,当然知道他不喜听假话,却又知道他对那位阿离姑娘的不一般,心下斟酌一二,回道:“城府深沉,心思缜密,天生凉薄,不受亲情束缚。若为男子,必有一番作为。”
空气中除了竹叶的清气,还有寺中无处不在的香烛味。
他从林中走出,似极寒之巅独立的雪松,因着谷底腾生的罡风而动摇自己冰封的根基,抖落一身的雪色。
万千流云映在他眼中,不停地翻涌变化着,一时堆聚成花,一时散开如烟。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还有另一面,比方是个心地善良,不愿亲人涉险而放弃自己活路的那种人。”
这话杨贞没法回答。
不是没有答案,而是答案显而易见。
“主上,您若心存疑虑,或可让阿离姑娘对一对那上联?”
一阵沉默。
良久,慕寒时淡声道:“不必。”
他眼中的流云慢慢停止翻涌,然后渐渐淡去。
第59章 鬼上身
*
玉府的正院正房内,只剩原本的一家人,除了多了一个玉晴雪。
沈琳琅、玉之衡、玉敬贤、玉流朱,还有谢氏。不久之前,他们五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家人,母慈子孝,夫妻恩爱,兄妹情深,和乐融洽令人羡慕。
而今母子离心,夫妻断义,兄妹非亲,满心的狼藉。
时机已逝,但玉流朱还不死心。
她犹在质问谢氏,“祖母,事到如今,娘都要与爹和离,这个家就要散,您还不把真相说出来吗?”
谢氏的心像被架在火上烤,受着从未有过的煎熬。
若是承认所有的事都是自己的阴谋,那么这个家就能保全,儿子和儿媳应该不会和离,或许还能像从前一样,一家人相敬相亲。
但是那个孩子呢?
她的脑海中不断出现一张眼睛漆黑空洞却流着泪的脸,耳边也在不停回荡着那声祖母。
玉流朱见她还不说话,恨意大涨,“祖母,您怕什么?舅舅和舅母都走了,你有什么不敢说的?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光想着阿离妹妹?您看看我爹,您看看我娘,您再看看大哥,我们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全都是因为您!”
“我……”她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声。
她最看重的就是玉之衡这个儿子,儿子若是不好,那她如何能好?
“娘,您快说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之衡也在催她,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都在逼她,逼她做出最有利于眼下情形的选择。
沈琳琅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用手支着头,面色沉晦一言不发,像是在听他们说话,又像是在神游太虚。
“祖母,您不想说话,那您点头摇头也行啊。”玉流朱哭起来,“任是谁来看,也是阿离妹妹更像姑姑的女儿,您编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来,就是为了补偿姑姑被您逼着嫁去苏家之事,我说的对不对?”
谢氏想点头,身体却不听使唤,无比的僵硬,像是动也不能动。
“祖母,您想想看,如今这般境地,除了阿离妹妹,谁都好不了,这难道就是您想看到的结果吗?您心里清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