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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面露苦涩,“你都能看透……”

余下的话她没说出来,但懂的都懂。

十几岁的闺阁姑娘都能看明白的事,一个成年男子如何会不清楚?

她缓缓起身,临窗而立。

白日里再看那合欢树,已然冒出细小的新芽。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这是当年种树时,她许下的愿望。

合欢合欢,昨晚的和好就像个笑话!

她沉痛地闭目,再睁开眼睛时,看到李嬷嬷扶着谢氏走进院子。

几日不见,谢氏神情憔悴自是不必说,精神气也不足,或许是阳光正好,离得不近也能看见发间的银丝。

婆媳一场,她们都未曾想过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守在外面的银萍将人拦住,然后进来通传。

沈琳琅像是没听到的样子,未有任何指示。

“琳琅,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我说完就走。”谢氏的声音很焦急,“你和衡儿成亲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是清楚,外面传的那些话你都不要信。”

她说着,哽咽起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怨就怨我,我不会再留在这里碍你的眼,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带晴雪回平阳。”

李嬷嬷扶着她,慢慢往院子外面走。

她喃喃着:“我当初就不应该进京……”

如果她和女儿都留在平阳,或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老夫人,事已至此,您还是得想开些。”李嬷嬷劝她。

她紧紧握着李嬷嬷的手,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她们刚出院子没多久,沈青绿了出来,“祖母。”

“阿离,你好好和你娘说,那些都是假的,是有人恶意中伤……”

“那些事都是假的吗?”沈青绿走近,褪去黑雾的眼睛像一面漆染镜子,照出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之色。

她有些不敢和沈青绿对视,“当然是假的,你爹考秀才中举人,凭的全是自己的真本事,当年拜在董夫子门下,是董夫子爱才,与旁人无关。”

“那我父亲用的东西,是祖母自己花钱替他置办的吗?”

“……”

她一时语噎。

那些年日子艰难,莫说是上等的笔墨,就是寻常的笔墨都难供给。

方氏的心思,她如何不知?

她曾问过儿子,儿子说方氏是个好姑娘,自己眼下还配不上,她自是以为儿子对方氏亦是有意,只是碍于家境悬殊。

后来她婉转地将此话转达给方氏,方氏表示自己可以等,她便存了私心,想着迟早是一家人,有些东西也就含含糊糊地收着。

“方姑娘与你姑姑交好,不忍见我们日子艰难,明里暗里的贴补我们,与你爹无关。”

“家里的境况,我父亲当真一无所知?”

“不知。”谢氏一口咬定。

“祖母,你总是这样。”沈青绿幽幽一声叹息,“先前你替你女儿扛下所有,如今你又给你儿子百般开脱,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帮他们,还是在害他们。”

“阿离……”谢氏心头大震,满眼的不敢置信。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似是不认识一般。

沈青绿面色极淡,眼底却是一片暗沉,如不见底的黑潭。“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祖母觉得这样的说辞,会有人信吗?”

“我……”

沈青绿在她惊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