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是一声训斥,成何体统!
“我在自己的家中,纵马又如何?怎地就是不成体统?”沈琳琅被激起骨子里的骄傲,将马头一转,两腿一夹,骑着马瞬间跑开。
玉之衡胸口起伏着,不知是恼的,还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那张自来儒雅的脸上,仿佛失了往日的风骨。
他面色阴沉不定时,有人朝他走来。
“父亲,你不要怪娘,娘今日心情不好。”沈青绿作黯然状,“我与娘今日出门,恰好遇到江夫人。娘被江夫人说了一通,说她所嫁非人,纵是出身高门,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护不住,实在是可惜。”
他气息一变,明显重了几分,紧抿的唇表露着内心极度的不舒服。
“你娘与那些人不同,鲜少理会这样的口舌是非。”
原来他也知道沈琳琅是不同的。
沈青绿只觉齿冷,面上分毫不显。
“后来我们还遇到慕统领,慕统领好生威风,我听娘说她们是好友,年少时曾约好一起当神武卫。如今她那般神气,而娘却被人嘲笑,应是很羡慕也很后悔,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父亲,你不要怪娘,她就是太委屈了,想着在府里骑个马散心,却被你说是不成体统,难免会生气。”她说完,还叹了一口气,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全都是绵里藏针。
她甚至像是看不到玉之衡越发难看的脸,又道:“我知道父亲今日定然也是心情不顺,若不然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外面人多口杂,难免会有一些不好听的风言风语,父亲多少会听到一些,岂能不受影响?”
玉之衡心里的不舒服,因她这话而增添了更为复杂的情绪。
这两日来,明里的暗里的,不知多少闲话,那些背地里的议论可以装聋作哑,但有人却故意当着说,还说什么恭喜,实则全都是嘲笑。
世人皆知他母亲糊涂,亲生女儿痴傻十几载,纵是母亲坦白,骨肉相认,但尽是荒唐无颜,何喜之有?
“难为你体谅为父。”
“我好容易认回你和娘,只盼着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父亲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娘的,你别忘了去看看祖母,她心里的委屈说不出来,想来很是不好受。可惜她一片慈母之心,换不来她女儿的半分体恤,为了她那女儿,连父亲你这个当儿子的都跟着为难。”
该说的说了,台阶也给了,玉之衡连夸她懂事,往静心院而去。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一声比一声急。
“姑娘,你不去安慰夫人吗?”夏蝉不解问她。
她往那边望去,隐约还能看到马背上的人,那利落的身姿,哪怕离得不近都能感觉到骑马之人的娴熟与自在。
“我娘这些年相夫教子,或许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原本是什么样的人。”
“奴婢也是头一回见夫人骑马。”
“夏蝉,你可知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隐藏自己的本性,以别人喜欢的面目示人吗?”
夏蝉摇头,看着她。
她眼底泛起嘲弄之色,道:“其一是为了活命,其二是心甘情愿。”
若是心不甘了,自然也就不情愿了。
那么她呢?
一开始戴着面具示人是为了活下去,后来应是心甘情愿的吧。
*
静心院正房旁边的厢房,原是空着的。
谢氏一搬来,直接住进右厢房。
按理玉晴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