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外有人匆匆而来,是玉之衡和玉敬贤父子。
玉之衡皱着眉,不悦地看了沈琳琅一眼,刚要说什么,里面又传来顾如许的声音。
“你们当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吃着我沈家的饭,住着我沈家的宅子,还欺负我沈家的骨肉。我沈家三代就琳琅一个姑娘。我肚皮不争气,生的全是儿子,我们沈家第四代也就那孩子一个姑娘,你们竟然还给换走了!
你们不想要那孩子,大可以还给我们沈家。说句难听的话,亲家老夫人你不要以为自己养了一个好儿子,金榜上百名开外之人,我沈家还真不稀罕!”
玉之衡的脸色瞬间一变,原本要往里走的脚步也收了回来,紧抿着唇,表情极其难看地背手而立。
他不进去,玉敬贤自然也不会往里走。
一阵扇耳光的声音又起,传来玉晴雪想哭却不敢哭的啜泣声。
“你还有脸哭,拿自己生的贱种换了我沈家的骨肉,让我们娇宠了你那贱种十几年,你却把我沈家的孩子磋磨得不像人样。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忘了当年你能从苏家脱身都是谁帮的忙。”
苏家出事之时,玉之衡也不过是刚入集贤殿,还是个八品的检略,哪里来的门道打点关系,是以一应疏通都是沈家出的力。
“我们能把你摘出来,也能把你送回苏家!”
“亲家嫂子,你有什么气都冲着我来,你别再打晴雪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谢氏哽咽着,听起来像是要晕过去似的。
“当然是您的错,女不教,母之过,不是您的错,是谁的错?”
玉之衡哪里还听得下去,但他是男子,又不好去和女子理论,只能用不瞒的目光看着沈琳琅,示意沈琳琅进去阻止顾如许。
沈琳琅爱重于他,多年的感情一时占了上风,身形刚一动,却被沈青绿拉住。
“娘,舅母正在气头上,若是你此时进去,她一看到你,再想到你受的委屈,恐怕会更生气。”
他一想也是。
大舅哥的这位夫人,平日里瞧着是个富贵闲散的模样,实则最是不好惹。
曾有那么一次,他被同僚拉去教坊喝了一回酒,赶巧被大舅哥撞见。他请求大舅哥不要告诉妻子,不想大舅哥却在自己的夫人面前说漏了嘴。
当着大舅哥的面,这位舅妇笑眯眯地说什么男子有应酬,有时去一些地方也是不得已。背过大舅哥,便让人送了一把匕首给他,还赠了一句话:色字有刀,杀人,亦可杀己。”
“亲家老夫人,您是长辈,按理说不应由我这个当小辈的来教导您。您说您当年把孩子给换了,那您眼看着我家琳琅把那个贱种当宝,怎么能眼睁睁瞧着您的好女儿把我沈家的孩子不当人。”
“我……我……我以为她过得不错……”
顾如许应是被气笑了,传出来的笑声极尽讽刺,“我曾见过那孩子一次,衣着简陋不说,看到吃的眼睛盯着不放,像是被人苛待久了,少穿少吃的样子。您却说以为她过得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真瞎!”
旁观者清,一语道破玉晴雪的狠心,以及谢氏的不上心。
门口站着的四个人,一对夫妻并一双儿女,是血缘上真正意义的一家人。
一家四口应该是什么样子,沈青绿亲身体会过,当然知道不应该像这样分开而立,势成两路人。
厢房内再次传来掌掴之声,力道听着比之前还